黄敬光的话让门外的杜晓彬大吃一惊,父亲的死因还真有蹊跷。通过门缝他隐约的看到肖克也抽出一颗烟点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二十年前市一中的美术老师范爱卿带领八名学生乘车到当时的陈列馆,也就是现在的崔家老宅参观完那张《血月寒鸦图》以后,在返程的路上整个车都坠入了平阳河。八名学生还有司机全部遇难。可是范爱卿的尸体却在崔家老宅的后院里发现了,和她一起死亡的还有看门人古耀文。她的死亡原因经法医判断竟然与死亡学生一样属于溺水而亡,因为对她体内残液的检测与平阳河里的水质毫无差异,而古耀文是被钝器所伤致死,面部被硫酸毁容。当时你没有参与这个案子,我只是局里的技术员,结案不久又去了外地进修深造,只有当年的刑警队长杜玉山一直在查。”
“后来听说案子破了是吗?”
黄敬光显然对二十年前的悬案不甚了解。
肖克点了点头继续说:“根据报案人的说法,发案的那天夜里陈列馆看门人古耀文喝的酩酊大醉,曾经疯疯癫癫的跑到街道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报案。他说在崔家老宅的厅堂里听到了一九六七年就死了的一个老太太的说话声。”
“然后又称看到了已经死亡的范爱卿仍然在陈列厅里给那八个学生讲课。打完电话后便匆匆离去。后来杜玉山通过公安局值班干警证实了这个诡异的环节。当时他就做出判断,范爱卿当晚没有上车,而是留在了陈列馆,后来的溺水死亡现象也是人为造成的。”
“同时得到证实的是面包车刹车系统失灵也是人为的。很快这起案件就定性为谋杀!正当杜玉山对这个案子进一步侦破时,有人自首了,承认了全部的犯罪事实,也说出了所谓的事实真相……。”
黄敬光听的很入神,这起悬案早在以前他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但是没有像肖克说的这样清楚“那个死后说话的老太太调查了吗?”
他看肖克停止了叙述立即追问道。
肖克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关于那个老太太后来我们进行过调查,她是崔家老宅的唯一的后人们都叫她秋芬老太,收藏着那张《血月寒鸦图》,一九六七年造反派头目古耀武,为抢夺这张图和那个秋芬老太双双毙命在老宅子的后院。那张图就出现在他们两具尸体的中间。八七年死亡的古耀文也是当年那个案子的参与者。还是古耀武的亲弟弟。”
“那八七年的案子最后锁定的凶手是谁?”
黄敬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正当杜玉山对这个案子进一步侦破时,有人自首了。承认了全部的犯罪事实,也说出了所谓的事实真相。谁也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报案的那个人,他叫杨惠民。他说当时古耀文当夜喝的酩酊大醉,打电话给公安局,值班干警以为他是酒后胡言乱语因此没有理会。”
“杨惠民当时是公用电话的值守人,在古耀文离去后,觉得事情蹊跷,便跟着他来到了陈列馆。可是在门房里没有看到人,然后就围着院子找啊,足足找了一个小时才在黑楼的后面发现了古耀文。当时古耀文如同疯了一般,将被周身捆绑的范爱卿的头反复按到一个盛满水的铁桶中还不停的骂着,你这个婊子,不陪我睡觉,还想找别的野汉子。当时杨惠民大为吃惊赶紧上前阻止,可是被古耀文一脚踢倒,刚好杨惠民手里拿着刚刚买了的硫酸,情急之下一股脑的泼到古耀文的脸上,古耀文脸被烧毁大怒上前和杨惠民撕打,被杨惠民用铁锹打死。当他再看范爱卿此时她已经溺水身亡了。”
“当时杜玉山怎么看这个案子?”
黄敬光听着这起离奇的案子问道。
肖克冷笑一声说:“他能怎么看?人家全盘承认了!而且物证齐全。面包车上的刹车片留有古耀文的指纹;范爱死亡现场找到了溺死她的水桶;硫酸瓶子、打死人的铁锹全和杨惠民说的一样。至于说古耀文的动机,范爱卿为什么没有和学生们一起离去,这些只能靠警察推理了,因为知情人都死光了。
“汽车掉到水里,刹车片上还留有指纹简直匪夷所思!水桶、硫酸瓶子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伪造。要侦破这个案子不难,先找到当年范爱卿的尸检报告,然后再审杨惠民。”
黄敬光说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这个案子上级要求保密,因此尸检报告没人知道在哪里?至于那个杨惠民嘛,哼!他自首后三天突发心肌梗塞死于看守所。”
一股愁云浮上肖克脸颊庞。
“这件案子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是我还听说,杜玉山当初为了这起案子不但追查了发生在一九六七年的秋芬老太、古耀武双双丧命案,甚至追查到一九四七年崔子华、崔广义失踪案。”
黄敬光试探的说道。
“是啊,一九四七年二月五日元宵节,晚上十一点当时居住在崔家老宅的崔子华和他的侄孙崔广义一起失踪,当时报案的就是六七年和古耀武一起死亡的秋芬老太,她是崔子华的侄孙媳妇,崔广义的妻子。当时我不理解杜玉山为什么还要追溯那么遥远的事情。”
“直到他临死的前三天他才告诉我,四七年崔子华、崔广义失踪案、六七年秋芬老太、古耀武死亡案以及八七年范爱卿、古耀文死亡案、面包车失事案完全在一条线索链上那就是,崔家老宅、《血月寒鸦图》,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三起悬案都发生在农历正月十五的夜间,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说道这肖克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阴沉的黄敬光。
“那现在刚刚搬进崔家老宅的华侨崔血月和秋芬老太是什么关系;还有我们现在锁定的嫌疑人崔广元与崔家老宅又是什么关系?”
黄敬光问道。
“哈,我说你啊老黄,你的鼻子比狗还灵。”
也许肖克感到今天的谈话太沉闷了有意开了句玩笑。可是看到黄敬光那勉强附和的笑容,也只能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说:“崔血月是秋芬老太和崔广义的儿子,自幼在国外由他的堂伯父养成人,至于崔广元嘛……。”
说到这肖克看了看黄敬光有指了指办公室的门会意的笑了。
“进来吧,臭小子别在门外偷听了。”
忽然黄敬光用他那浑厚有力的声音对着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