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三月三,本该是各家小姐们都出游赏花吃花饼的日子,京中但凡有点头脸的家庭都送自己的小姐少爷们一同去京郊踏青。
与他们出城而去的方向不同,许家的马车直奔皇城内部,在宫门处与七皇子的銮驾汇合。
许宜行下车,看见路安远似乎已经等了一阵子的样子,他的披风上都沾上了春日里惹人厌烦的沙尘和灰粒。黑底皮子衬的他整个人都威武了许多,只是也衬的那些灰更明显了。
路安远见到许宜行也是眼前一亮:只见今日她着意打扮了一番,头戴迎春花样式的金枝头饰,身着鹅黄色襦裙,外面是浅青色的薄斗篷,一双浅色登云履,鞋尖最前端各有一颗小珍珠点缀。
素雅宜人,浅笑目盼。比之宜言更添活跃,又稍稍遮盖了宜行从前的张扬,说不出的美貌与神采。
“你来了?走吧,我带你先去见太后。”
路安远本来想扶着宜行一起走,不过人家看起来并没有想要亲近自己的意思,也就作罢。两人并排,跟着小太监进了皇宫。
“你斗篷上有灰。”
“是吗?”
路安远低头看了看,果然看领口附近的部分是有些灰尘痕迹。“早上来的时候在宫门口站了一会,谁知道就沾上了。”
说完用手拍去粉尘,刚放下手就看见宜行从怀里掏出手绢,似乎原本是要替自己擦点的。
啧!手贱!
眼见许宜行收回了手绢,路安远急忙拽了拽斗篷下摆:“好像下面也有灰。”
许宜行看过去,确实小腿以下的部分也有。不过你这个意思,是让本大小姐替你擦吗?
“阿大,你怎么伺候的,还不赶紧替你主子弄干净了,等下见到太后她老人家要怪的!”
许宜行摆出居高临下胜利的笑容,看见阿大蹲着给路安远拍灰,路安远一脸的“高兴”
。
太后的宫殿在皇宫的最西边,最是清净,她老人家喜静,一年也就除夕夜宴出席一次,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因此许宜行对她很不熟悉,这会子一边走路,一边听路安远介绍这位大夏朝最尊贵的女人。
“皇祖母今年已经六十整了,过年时候父皇才替老人家办过寿宴,大家都高兴。”
嗯,这个许宜行知道,不过当时为了躲孙子忧来探指甲的口风,许宜行装病了好久,因此也没有去参加寿宴。
“我没有去,她不会生气吧?”
“自然不会,何况你我还没成亲,你也没有名分参加寿宴。”
对,自己想多了。
路安远继续道:“皇祖母不是父皇的生母,但是当年对父皇很好,听说在继承一事上,给父皇说了不少好话,出过很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