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通阅后,脸色更差了:“你自己看看吧!”
一把甩出去,草纸满天飞。
孙国公跪行几步,抓住了那几页纸,越看越惊心,那是一个叫高瑶的人的供状。
“陛下,陛下,这,这高瑶是何人,这不可能啊,什么青楼,青楼女子,子忧不可能。。。”
孙国公紧着喘了几口,还是一口气没上来,晕死在了大殿上。
许将军不管他,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口供,还没等看完,眼睛就要滴出血。
“陛下!孙子忧杀害我的大女儿,找人易容顶替,更加谋杀皇子,陛下办是不办?”
许老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很冲,这不是该和皇帝说话的口吻。
不过皇帝并没有介意,早上得知远儿中毒之时,他心里的气比许老爹更盛。哪怕他其实和七皇子不亲近,可是听见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都会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许爱卿,你放心,朕说过会给你你个交代就一定会给。孙府这回做的事情,朕忍无可忍,朕会让刑部和沈阅一同办理此案,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谢陛下。”
许老爹像是瞬间苍老了一般,也没有力气再多说其他话了。
“你,听说你府上已经去接灵了,你快去带女儿回去吧。和离书朕会找人拟好,即刻下达。”
“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许将军离开,又看着孙国公被人抬了出去,皇帝心中一是百感交集。当初他就不怎么看好这桩婚事,如今果然落得个悲剧收场,可叹,可叹!
斜阳余晖,可惜今日无人欣赏。
从东门一直到抚远将军府,纸钱开道,哀鸣阵阵。许宜闻领头,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硕大的漆黑棺材。
他在接到消息赶往京郊的时候,总觉得很不真实,自己那个活泼明艳、落落大方的姐姐,怎么就被人说已经死了呢?
虽然在之前以为姐姐毁容的时候,他确实幻想过姐姐会不会因此自杀。可是真的被告知姐姐早已死去多时的时候,他还是不能接受。
然而不甘无用,他亲眼看见工人将已经死透了的姐姐装进棺材,看着她身上大红的喜服,他就仿佛又回到了姐姐出嫁那日。
那天自己要负责堵门,刚好姐夫十分懂行情的送来一幅《秋居图》,自己也就放水让他过去了。那天他还偷偷哭了,就在姐姐上轿之后,不想再见已是永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都怪孙子忧!
许宜闻双眼充血,视线有些模糊。听说那个畜生已经被关进了天牢,得想个办法弄死他才行。
其实许家三兄妹里,许宜闻是最早明白“死生无常”
这个道理的人。他自出生就没有娘亲,一直都是奶娘养他长大,亲人的死亡对于他,是人生的第一件事,他还以为自己早就见惯了生死,不会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