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安定了下来,再也没了动静。
她坐到镜前,飞快地空间拿出易容要用的东西。
用大地色系的眼影混在粉底里,在脸上涂抹均匀,又在唇上涂上灰蒙蒙的色,原先的嫣红唇变成了气血不足的惨灰色,又粘上假胡子,假喉结。
眉毛画得浓密粗长,杂乱得像极了张飞,与来来面目相着甚远,效果惊人。
但一想,其实只要看起来是男人就行,也没必要搞得太丑,她又把眉毛整了整,顺眼多了。
飞换上夜行衣,穿上她的黑色小羊皮靴,戴上黑色手套,黑面巾遮面,活脱脱男人样。
吹熄了烛火,轻轻开了门,又关好,轻手轻脚地下了楼,绕到孟府后面的围墙处,轻轻助跑几步,一跃翻出围墙,出了孟府。
初春的晚上,空气中含有三分春意,七分冷冽,已经脱胎换骨的她自然是不惧这寒气的。
几个纵跃后,就来到了白日里被邹山劫持的地方。
对于邹山,她还不熟悉,白日里她故意放走邹山,主要是想给崔融添堵,他想办的事,她偏要他办不成。
后来,她现邹山的轻功很好,这人她以后倒是用得上,才想顺便把他收下来。
邹山已经来了!
月末了,月色很不好,她也只是依稀分辩出这是白天的那个影子。
天冷,街上几乎没人,因为除了一些偶尔出现的没精打采的巡逻兵外,就只有她和邹山了。
她没有上前,只隐在暗处悄悄观察,虽看不清邹山的脸,他的表情,她也能深刻感受到他的不耐烦。
他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挠挠头,一会坐下,一会站起。
她轻轻露出笑意。
看样子,这邹山还是守信的,让他等的时间已经过了,他虽有不耐,但还能坚持在原地等这么久,守信这一条算是过关了。
她又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只听邹山啐了一口,愤愤说道:“臭女人,让老子好等,害老子快被冻死了,去她娘的,老子走了!”
话音刚落,他施展轻功贴着墙飞跑了。
玄蝠一路尾随,这家伙七拐八绕的,她暗暗吐槽,这家伙住得该多偏僻啊!
一路穿街过巷,差不多绕了半个奉京,终于到了城郊的一个小破屋的门前。
邹山进去就点了灯,这小破屋异常寒酸,从外一看,那门框似乎和墙面要分家,烛光从门缝以及门框与墙的缝隙中透了出来,很是微弱。
玄蝠上前,听得邹山咕咚咕咚大口喝了几口水后,她轻轻推开了门,斜斜依着门框上,柔柔道:“壮士,我可以进去吗?”
邹山听到这有点熟悉的声音,莫名觉得心中一颤,手中的水瓢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抬头见一个全身黑的男人。
男人感受到他的打量,很配合地摘下面巾,露出了黑瘦的面庞,秀气的八字胡,有点惨白的唇,小巧又有点圆润的下巴。
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眼却是比夜空中的星子还要亮几分。
邹山疾步上前,朝他身后张望,他身后没人,邹山像是见了鬼一样,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你到底是谁?”
邹山离得近了,玄蝠才算把他瞧得清楚,这邹山是浓眉大眼,微黑肤色倒是很均匀,模样生得周正又健康。
匆匆一眼,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梁上君子,是一个盗贼。
玄蝠开口,“你是想问我到底是男是女吧?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女人,现在的我是易容的。”
说着她又换了一副男人的声音道:“兄弟,你觉得我的易容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