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懒懒得应了一声。
穿好宝蓝色织金朝服,戴好官帽,披上烟灰色大氅,老仆打开屋门,男子这才睁开惺松的眼,一撩衣袍,跨过门槛,向后门而去。
老仆如同往常一样,准备送公子去上朝,眼见着他在巷子口上了轿子,起轿,他才会转回身,这是两人多年的习惯。
他吱嘎一声打开门,恰在这时,门外也有一阵脚步声,突然眼前一黑衣男子用刀逼近他,“进,去!”
老仆一时被眼前的情形惊住,猛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公子。
可眼前的刀又逼近了一分,老仆不得不往后退。
黑衣人一手用刀抵着他的脖子,进了院子,不用转身,不用眼睛,用脚就利落地关上了门。
很快门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面踌躇转悠了一会,有人说着:“。。。丢了,走!“
待脚步声远了,原本微微喘着粗气的黑衣人稍松了一口气,清冷地声音说道:”
麻烦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空屋子,快!”
男子的眉微微一凝,长随手里的风灯照出眼前男子的面容,个头不算高,身形纤瘦,五官显得有些模糊,不过他还是认出了。
钦天监的林昭,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林昭是不会来这里的,他还没那个狗胆,那眼前这个肖似他的人又是谁?
他微一思量,对身后的长随,淡淡道:“莫风,去打开归昀院的一间客房。明叔带他去吧。”
玄蝠快打量了他,这男子身材颀长,宝蓝色的朝服,黑色官帽映得他皮肤白晳,一双眉眼精致脱俗,气质有点卓然清冷,看人一眼,让人生出微微寒意。
可惜大庆朝的官服跟她所知道的古代朝服都不一样,是以从朝服来看,根本辨认不出此人是几品官,不过此人应该是文官。
胳膊处的伤口让她抿了抿唇,从男人身边走过时,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伤处,还凝了一下眉。
玄蝠跟着这个叫明叔的老仆进了一间屋子,已经点了灯,屋子很干净,陈设简单,正是她需要的。
她放了老仆,关上了门,赶紧坐下来,撕去了破损的袖子,处理了伤口,消毒,清创,咬着牙缝合了几针,又上药包扎,这些她前世也是一个人做惯了的,并不为难。
许是累了,亦或是失血过多,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这屋子不知为何有丝丝暖意,竟然她浑然忘却了寒意,眼皮变得微微沉重起来,一碰到桌子,竟这样沉沉睡去。
这边钦天监正林昭的府上,林夫人垂眸对着身边的嬷嬷问道:“帕子可看过了,可有不妥?”
嬷嬷面上带着笑意道:“少爷把帕子交于老奴,让老奴呈于夫人过目。”
说着她从身后的桌子上,端过来一个银制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条洁白胜雪的帕子。
林夫人伸手捻起抖开,便见几点落红像梅花绽放在这条洁白的喜帕上,很是醒目。
林夫人似松了一口气,道:“这便好,林家总算是后代有望了。让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