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尚奕辰为人不错。”
羽澜擡擡眼睫,只觉讽刺。
上午种种,历历在目。
“行了,不提这些。这才三点,时间还早,我去接你,咱们出去走走?”
“我想一个人待会,改天吧。”
挂断电话,羽澜找个大点的手袋,将床头两本书放进去,视线打量过卧室,除此之外,再找不到第二件需要带着离开的东西。
出门,思思已经回房间了,不知道是接受不了离别,还是被许清勒令回去。
客厅空蕩蕩的,没有人影。
最后一级台阶迈下,她回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小区楼,阖上眸子。
——
睁眼,偏头,有浅薄花香。
捧着花的手,精瘦修长,好看匀称,唯一美中不足,无名指上一点清浅无痕的小痣。
羽澜缓缓擡头,茫然看他,迟疑接过,“您怎麽来了?”
想到合约,她表情淡了淡,平静道:“稍等,我还没来得及和家里说。”
尚奕辰沉眸看她,漆黑的眼仁深邃幽然,暗潭般的眼底涌起漩涡,像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明明脆弱到一滴水就可以将她沖化,那麽大的伤口赤条条摆着,她却似掩耳盗铃般,死死摁住伤口,以为只要脸上不显出痛意,旁人就不得窥见其中败烂。
“受委屈了?”
尚奕辰开口:“你可以试着依靠你名义上的先生。”
古井无波的幽池丢进一枚石子,激起的水花足以惊心动魄。
眉心一动,羽澜没搭腔:“我回去说,您稍等。”
“不急。”
微风拂过,下过雨的地面泛起腥潮。
羽澜不解:“那您过来是?”
她悄悄打量尚奕辰,只见他领口敞开一截,略显淩乱,衬衫也不似平日板正,外套看上去套的匆忙,衣角藏了不明显的半截在最侧端,松松散散的。
像是出门着急,没时间整理自己的着装。
尚奕辰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话难出口。
足等了一分钟,“朋友小聚,缺个女朋友,过来看羽小姐方不方便。”
“方便。”
尚奕辰的邀约,她没有第二个答案。
她看着远处枝叶晶莹的葡萄藤,目光簌落,闷闷的想,她的人生什麽时候才能由自己做主。
车子飞驰而过,路边景色平稳后退,车窗玻璃隔绝车外所有嘈杂,稳稳停在一家略气派的loun酒吧。
门口服务生见尚奕辰阔步走来,远远打招呼,直到走近了,见到他身旁跟着的羽澜,愣了一下,装作不生好奇的模样,伸手引两人去房间。
走廊较长,羽澜脚还没迈进门,就听服务生小声招呼同事有八卦可以听。
她偏头观察尚奕辰脸色,他脸上不见波澜,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也没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