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噼里啪啦点在计算器上的声音响个不停,好大一会,羽澜放下几张货单,确定好配比,看向低头嘀咕的两人。
“怎麽了?”
唐棠推开齐邵,慢吞吞走过来,笑着解释:“齐邵之前在金融公司待过,听过赵谨的大名。”
“嗯。”
羽澜偏头看时间,还有半小时。
唐棠顺着她的视线偏头,默默走到窗户边上,双手合适,嘴里念叨:“老天爷,给个面子,再坚持一个小时。”
她瞧一眼钟表,郑重说:“不,59分钟,过完这58分钟你再等57分钟下雨。”
羽澜嘱咐齐邵再去联系货运,看能不能早些送来。
关门声响,她走到唐棠身侧,看向窗外飞沙走石,风声更紧了些,那股泥腥味直透过窗子,钻进鼻腔。
她不信玄学,却心下不安宁。
衣服口袋里,体温暖着那封信纸。
剎车声,刺耳扰人。
上不得台面的小地方迎来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位客人。
黑色宾利穿尘而来,落了点点泥泞,右后车门打开,那双长腿的主人西装革履,撑伞的指结匀称好看,他眼神睥睨,打量四周。
唐棠趴在窗前,扭头:“你老公来了。”
“别胡说。”
唐棠笑笑,扭回视线,低声吸气:“真帅啊,这大长腿不去当男模有点暴殄天物了。”
久等不到回答,唐棠扭头,只看到羽澜下楼的背影。
她瞅着空蕩蕩的门口,指了指自己,小声嘀咕:“我胡说?”
楼下尚奕辰和赵谨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唐棠的祈愿仿佛奏效,几滴雨后,天虽然依旧阴沉,雨却没在下。
羽澜本身不好热闹,剪彩仪式只是简单走个过场,紧赶慢赶在大雨前办完。
赵谨说了几句场面话,推说还有事,先行离开。
知道尚奕辰后面还有其他安排,羽澜不欲留人,她一拖再拖,在尚奕辰开口说走时,拿出了带着体温的信纸。
尚奕辰就站在面前,距离她只有五步距离,那是她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目光中读到诧异,似乎还有别的。
漆黑眼仁,她实在品不出意味,亦不敢良久对视。
相处时间越久,她越发证实,她并非害怕别人喜欢,而是胆怯自己不受控的心动。
“给我的?”
“嗯。”
齐邵大嗓门从门外传来:“澜姐,货运说现在送货不敢保证不被雨淋,要等天晴再送,还说如果咱们着急,可以自己过去取。”
羽澜迈步到檐下,仰头望了望天角阴沉,这场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让他们仓库留门,我去取。”
“啊?”
齐邵:“库房在郊区,太远了,下着雨不安全,不然我去吧,放心,不会弄湿。”
雷声轰鸣,像是配合齐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