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耸肩:
“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好,所以大人们相当草率地为我们定下了婚约。我很高兴,但梅瑞狄斯不太开心。”
白榆:“姐姐喜欢冒险。”
梅瑞狄斯喜欢练习剑术、喜欢战斗、喜欢到处游历,所以她抛弃原本的名字,成为格温多琳。
“是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杰弗里有些寂寞地笑起来,
“所以,她找到我,说想要成为冒险家时,我选择支持她的想法。”
他是个漂亮的花瓶,立在陡峭的悬崖上,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他想过把自己摔成碎片,一了百了。
但尚未长成的雌鹰救了他,带他看过许许多多有趣的人和事,把他带到了光亮的地方。
鹰属于天空,不属于花瓶。
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变成金丝雀,如同自己的母亲一样,被迫放弃自己的梦想、被锁在精致的牢笼中。
白榆:“为什么,不和姐姐一起去冒险呢?”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
白榆想了想,有些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被抛下的,是姐姐的过去。”
是束缚她的牢笼。
“你们依旧是朋友啊。”
她不太明白大人的事,只能从自己的角度来阐述,
“就像我和泽菲尔大人。有时候,他会出门打猎,我待在店里做东西——虽然分开了,做的事情也不同,但我们依旧是很好很好的伙伴。”
泽菲尔:“……笨蛋,不要举这种奇怪的例子。”
他不太自在地别过脑袋:“如果我去的地方很远,你一般都会要求一起去吧?”
杰弗里愣了一下。
白榆从小布袋里摸出一枚金币,郑重地交付到杰弗里手心:
“给,路费。”
泽菲尔对此没发表反对意见:
“就当是听故事的费用了。”
青年怔怔低头。
稀薄的人鱼血统赋予他比常人更加敏锐的感官,就像此时此刻,他低下头,在复杂的、象征气息的色彩中,精准地捕捉到一丝属于梅瑞狄斯的气息——这枚金币大概被她随身携带过很长时间。
现在,它被交付到了他的手中,就像是某种奇妙的预兆。
泽菲尔小声嘀咕:
“快走快走,甩开他,去找旅馆。”
“没有空房间了?”
白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