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記憶是,他還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醫生愛人孟寧。
他們一直在迷尹街生活。
他記憶的最後,是跟林思寒去牛郎店,想要打聽關於池詠言的消息。
後來呢?
後來他一睜眼,就躺在這裡,孟寧在叫他。
「孟寧,我怎麼了?」
「你生病了,做了一個小手術,現在才醒。」
「我不記得了。」
「沒關係,那些都不重要,你記得我嗎?」孟寧眼睛看著他,含情脈脈。
向默跟他對視幾秒,關於孟寧的畫面還是很清晰,他當然記得孟寧。
他們的生活平平淡淡,很相愛,但向默沒說出口,眼睛看向別處。
孟寧也不在意:「這次你生的病很嚴重,你需要靜養,出院之後去我那裡吧。」
他跟孟寧雖然是情侶,但他們不在一起生活,孟寧有自己的工作,平時很忙,他們每次見面,都是他去孟寧那裡去找他,有時候待一會兒,有時候待上十幾天。
這幾年孟寧工作很忙,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不是很多,但他們的關係一直很穩定。
向默轉移了話題:「小言跟小呢?」
孟寧拿出一封信:「小言已經來了信,說他在地下城跟了一個厲害的人,那人把他弟弟接去地下城治病去了,地下城有更先進的醫療技術。」
那信確實是池詠言寫的,所以向默打開一看就認出是池詠言的字跡跟語氣。
信看完了,向默頭又開始疼,信紙從手指縫隙間落在地上,孟寧撿起來收好,給向默掖了掖被子:「別多想,你現在養病要緊。」
向默閉著眼,不想回憶,心裡卻感覺空落落的,有個黑洞一樣,填不滿。
向默又猛地睜開眼,看見的還是孟寧那張略顯寡淡的臉,說不出為什麼,他有些失望:「孟寧,我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你什麼都沒忘。」孟寧還是笑。
護士推著醫療車進來,孟寧示意性點了點頭,護士拿起針筒舉起來。
「這是什麼?」向默看著護士。
「給你治病的藥,」孟寧說,「我們現在還沒好,好了就能回家了。」
回家,回哪兒?
他家在68巷。
向默想掙扎,但他沒有反抗的餘地,一針安定劑扎破手臂,冰涼的液體推進血管里,很快就沒了意識。
向默又睡了過去,孟寧半蹲在床邊,痴痴地看著病床上的人,指腹一下下摩挲著向默的臉跟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