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妍走得很慢,中途遇到正满处找人的刘助。
她看向着急找人的刘助,自责道:“对不起,我去了趟卫生间。”
刘助自毕业一直跟着徐青周,能让兄弟俩出面的人那一定是很有分量的人,他不敢怠慢,“您坐那等,小少爷应该这就来了。”
“好。”
卿妍语调含糊,“邱家的人都在警局吗?”
刘助笑着应,“抱歉,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卿妍口吻不清,“他们会坐牢吗?”
她比任何一个人更希望施暴者得以惩治,可是她怕他们会报复父亲,万一以后再欠下巨额的债务怎么办?
她不能不为以后做打算。
刘助:“法律不会放过每一个犯罪分子,犯了错必须得接受惩罚。”
几分钟后,徐砚清出现,他眼神示意刘助先走。
徐砚清坐在卿妍身边,绷紧的面部表情透出紧张,今早他见过卿妍父亲了,查出的真相已全盘托出。他试想过如果不告诉卿义,他哥也能全权处理。
但是以后怎么办?卿妍怎么办?
再被骗去再赌吗?
邱杰是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卿义确实好赌,今早一点多才回家。
徐砚清不能想卿妍过得日子。
他昂起头,拢在一起的错乱思绪才稍稍被抚平一些。
愧意与无助后知后觉的占据整个心脏,卿妍还是问出口,“徐砚清,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徐砚清咕哝着回,“是。”
“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
卿妍微微仰了仰头,心有余悸地说:“会留案底吗?”
“谁敢留!”
徐砚清睨着她红的眼尾,陷入踌躇犹豫,同样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什么样的身份诉说背后的真相。
卿义临走前求警察帮忙告诉卿妍。
他不知道为什么卿义不亲口告诉卿妍,他也没兴趣知道。
他想卿妍快乐。
徐砚清怕她撑不住,他希望在她知道那些肮脏可怕的事时,他可以陪着她。
“有些关于你的事。”
他的每一个字说得很迟疑。
从她来警局到现在,卿义都没出面。理论上不该如此,毕竟她是未成年,需要监护人的陪同,那就只剩一种情况,卿义可能来过了。
她刚才坐这里回想询问室里听到的一些关键词,还是猜不到到底为什么。
卿妍轻柔细语地说:“你说吧,什么情况我都能承受。”
徐砚清望着她坚强的样子,嗓子干涩,一路疼到了心底,他将他提前想好的最精简的话语一一讲给卿妍听。
他不是没想过瞒着她,可是卿妍有知情权,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判断,任何人都不应该以为她好的噱头剥夺她应有的权利。
……
所有的话语就像拥有了强大的生命力,从钻进耳朵的那刻撕咬着每处肌肤,慢慢渗进骨血。
徐砚清扶着卿妍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他的长臂拥住四肢冷硬的卿妍,用另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瘦薄的背,“卿妍,难过就哭出来,我会给你擦泪。”
卿妍哭过太多次,哭母亲抛弃她,哭别人为何总欺负她,哭她就这么惹人烦吗,她一度陷入忧郁,她觉得全世界与她为敌。
她觉得自己好像不配站在这片土地上。
但是她的泪好像那时流干了,现在神经是麻木的,思绪不怎么凌乱,面上也算撑得过去,似乎只有心口一阵阵的疼,这种痛剥丝抽茧的吞噬她的灵魂。
可是于她而言最难的事已揭晓,她更要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