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顶个屁用,赶紧的,上去劝劝!”
另一个武师傅也是一脑门子汗。
换到第十三个靶面的时候,徒述斐撂手了:“我还以为我能换十五个靶呢!看来还要努力啊!”
语气中全是失望。
正要请罪的雷师傅一听,就差给徒述斐磕头了:“六殿下,您这是要微臣的命啊!”
“雷师傅,你说什么呢?你不是说累了就歇吗?我这就是累了才歇的啊!”
徒述斐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一天开弓二百余次绝对是个大数字了。可人总要试试自己的极限,多逼一逼自己,才能有更大的成长空间不是?他可不想当个软蛋,是男人就没有不爱骑马射箭的!上辈子没有这个资源,如今有了这么好的供给,要是还不尽心,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是。”
雷师傅能说什么呢?只能附和了。
徒述亮远远站着,摸了摸后脑勺,走到徒述宏身边:“哥,六弟这样是不是有点露风头了?”
徒述宏看了徒述亮一眼,没说话。
从徒述宏的沉默中,徒述亮体会到了一股“你是不是傻”
的意味,有点疑惑了。他捅了捅徒述宏,追问道:“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啊?”
“是什么是!小六要是想低调不出风头,早几年就不会有早慧的名声传出去了!小六压根就没打算藏拙,有什么可藏的?在自己家里头还藏拙,这不是明摆着指着其他兄弟庶母的鼻子说他们会害自己吗?”
徒述宏恨不得拿锤子锤自己弟弟的脑袋几下,“你说你,就这半吊子的脑子,就别学人家整什么谋略了吧!你以为就你看出来,别人都是睁眼瞎啊!”
徒述亮被哥哥说的烦了,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身就走。
徒述宏也不去哄他。反正徒述亮本身就是三分钟忘性的人,过一会儿自己就会颠颠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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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第一天上弘文馆,不管圣人再怎么忙,都要抽出些时间来询问一下。所以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就有小内监候在撷芳殿徒述斐的院子里,等徒述斐把自己拾掇利索了,接人去御前殿去。
“听说你今日差点就换了十五个靶面,感觉如何?”
圣人可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六儿子是个普通的七岁孩子,问起话来自然就不是普通的父亲对儿子的关心,反倒有几分揶揄在里面,小小的嘲笑了一下徒述斐的逞强。
徒述斐自然听出来圣人的调侃了,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当时有点累啊!可儿子年轻,这不,才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会儿,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哪里学的怪模怪样来?还不收了!”
看到徒述斐耸肩摊手的样子,圣人笑着斥责了一声。
等问过了功课,徒述斐要走了,圣人又说:“你去看看你母妃去,好好学学嘴,免得她以为你在学里不好。”
徒述斐撇嘴,应了一个带长长尾音的“是”
后抱怨:“儿子还有今日先生留的功课没做呢!不过还是母妃重要!”
“功课也不能落下!”
圣人吼了一声,把徒述斐打发走了。
因为有圣人的口谕,徒述斐一路小颠儿着回了翊坤宫,也没让人通传,直接就进了正殿。
“六弟你回来的正好,母妃刚还在念叨你呢!”
徒霁坐的位置正好看见徒述斐进了宫门,看人进了殿里,就站起来柔声说了一句。
徒霁自从五年前被接到甄贵妃身边之后,性子被一点点的扳了过来。若是单看她如今落落大方的样子,绝不会有人相信五年前的徒霁,是个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姑娘。
徒霁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还有自己的亲哥哥徒述昊的前车之鉴,面对李惠妃的时候,礼数从来不差,但更多的就没有了。就如同当年李惠妃对她一样。而徒霁作为公主的小蛮横,作为女儿的爱娇,更多的给了如今正怀有身孕的甄贵妃。
也是因为这样,虽然徒霁已经搬到公主们居住的浮碧宫了,可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回翊坤宫来。今日是因为她知道徒述斐第一天上学,甄贵妃必然心中有忧,也就在结束了课业之后早早过来相陪了。如今看到徒述斐来了,赶紧起身让开紧挨着甄贵妃的位置,自己坐到了绣花杌子上去。
前些日子太医来把脉说,甄贵妃此胎有可能是双胎。果不其然,如今甄贵妃的肚子才六个多月,却已经有八个月那么大了。每日里哪怕是坐着都觉得腰酸背疼的,只能倚在榻上。
最近几年,江太后的身体不太好,这次甄贵妃有孕也就没跳出来蹦跶。圣人呢,也只是让宫中按照常例办事,没有另外让人接受宫务,这算是天大的体面了。
母子两个挨在一起叙话。徒述斐特意讲了些今日去弘文馆丢的无伤大雅的丑,逗的甄贵妃和徒霁笑得花枝乱颤。
徒霁因为这还捶了徒述斐两下:“叫你多嘴来!小心母妃肚子里的弟弟!”
徒述斐挨了捶,故作委屈的嘟着嘴:“都说有了小儿子就忘了大儿子了。母妃和姐姐这是嫌弃我了不成?小宝心里苦啊!”
“你还来!”
徒霁娇声的又捶了徒述斐一下,这才让徒述斐收了鬼脸。
三人在翊坤宫里用了晚膳,徒述斐和徒霁就离了翊坤宫,各回自己的居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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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属于后宫范围,距离撷芳殿还是有段距离的。徒述斐慢悠悠的一边往回走,一边消化晚膳,就遇到了他最讨厌的人——八皇子徒述简。
八皇子徒述简今年四岁,生母原本是持灯宫女,说白了,就是晚间给人点灯引路的。因为被圣人宠幸,封为淑人,育有八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