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还用金子做啊?也太……”
大个子挠挠头。
年轻的军官笑出一口白牙:“你猜从哪儿来的?”
大个子摇摇头:“不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演习?咱们最后爆破敌人司令部的时候,冲击波带起飞沙走石,就这玩意儿直直砸在你脸上……”
大个子奇道:“那不是块石头么?”
“不是,我当时就发现了不对,带回去一检验,是块金矿石。”
“可这是战利品,你怎么没上缴啊?”
军官无所谓地笑了笑:“上缴了,然后我又打报告申请把它做成金牌送给你。毕竟炸药是你安的,炸出来的东西也该归你。”
大个子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长官,他知道,这种铸金币的行为并不妥当,甚至可能没有经过部队正规的审批。但连长的父亲是集团军军长,所以没人敢管他。
他收下了:“谢谢连长。”
军官叹了口气:“那金矿石熔出来,也巧,成为单独的两块金子,给你了一个,还有一个留我那呢,我看到它,就想起你……你……一直以来,都是我最好的排长。”
最好……么?
成震听到这句赞赏,没由来的,胸口一痛。
列车缓缓启动,成震已经坐上了硬座,连长最后送他的时候,红了眼睛。他的眼睛也酸了,但是谁也没有哭。
八年的时光,可以让一个十八岁的新兵蛋子百炼成钢,成为尖刀连中的尖刀。
今年这把刀锈了,成震已经二十六岁。除了当兵,一无所长。
八年的时光,也可以让一个军校毕业的天之骄子年近而立,统领精锐中的精锐。
连城刚接到师部的调令,今年才二十九岁,仕途坦荡,形势大好。
两个命运迥异的年轻人——如今却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在了一起。
成震坐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心中还是难以摆脱离绪。他没有选择直接回老家,而是准备先去一趟北京。在部队里,他喊了八年‘保卫首都,京城卫戍’的口号,却一次都没去过。
北京,是什么样的呢?
成震望着窗外,列车员正好推着书车经过,成震便道:“麻烦这位同志,给我一份报纸。”
邻座的几个人抬头看他,似乎在惊讶他的措辞,也惊讶他笔直的坐姿。但成震浑然不觉。
付了钱,成震逼迫着自己,开始一条一条地读着新闻。
他太难受了。
不去分散注意力,总还是会想起连长,想起那些挽留自己的弟兄们,想起那些在一起的日子。明明如此怀念和不舍,可却不得不走——自己不能那么孬种的活着!
男人在这个世上,不去战斗,就是混吃等死。而他成震,曾经的兵王,怎能忍受混吃等死的日子?
目光下移,今天的头条,报道的是一个富商死亡。
——《前首富猝死天台,死状诡异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