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囡,今天有新鲜的菜要不要,阿婆给你带点去!喏!”
一位慈蔼老奶奶站在篱笆墙边,手里的袋子伸了过来,里面是她现摘的新鲜菜叶。
蓉城秋冬的天气还算是比较宜人,趁着天气好,她将屋里屋外彻底清扫了一遍,把最近在镇子上买的生活日用品摆好。
许豆蔻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摘了手上的胶皮手套,接过菜叶,笑容明艳。
“谢谢颜婆婆,今天晚餐就做这个了,今天我买了菜籽,下午开出一片地,阿婆教教我种地呗。”
她口中唤的颜婆婆是外婆家篱笆墙东院的邻居,儿孙都搬到了市区,老伴去世后,独自寡居了十几年,曾经和许豆蔻的外婆关系很好。
“那好呀,闲着也是闲着,只不过现在的季节,还不是好时候,能种的少,待来年开春,就好了。”
许豆蔻看着被篱笆墙圈起来的这一片院子,房屋前种了一棵高大的海棠树,海棠树下是石磨,院墙边上枯萎的花枝,透着颓败的气息。
“明年接着种,我打算把外婆这片荒废的院子拾掇起来呢。”
“嗯,不错,是个肯吃苦的娃,越看越像就叫你妈妈小时候的样子,一样讨人喜欢。”
颜婆婆喃喃说着,矮下身给萝卜继续浇水。
许豆蔻暂住的这一片房子曾经是外婆外公在蓉城老家的旧房,远离市区,在山村的边缘。
山脚下,住户已经相当少,青壮年为了生活所迫都搬离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一些不愿远离故土的老年人。
旧房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当年林长富没钱的时候,想卖都没有卖出去,两间破瓦房,就此搁置。
那天晚上,许豆蔻并没有如宋京姝所愿,坐上去往港城机场的车。
她走得实在狼狈,学校那边甚至没来得及办理休学,时间一长,难免会被开除,但是她既然下定决心离开,便不要再受宋京姝的摆布。
飞机票被撕碎扔掉,为了不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她坐出租到车站,然后又在车站与人拼车,中间行驶四五个小时,到了沿海的蓉城。
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蓉城是妈妈的故乡,她在小时候,曾每年随着妈妈到蓉城为外婆外公扫墓,就住在老房子里。
她童年仅有的美好回忆,几乎都是在蓉城的那几天,没有酗酒好赌的父亲,没有无尽的争吵和家庭暴力。
这边靠山靠海,虽是个三线小城市,风景却秀丽。
从申城出,她取带了一叠现金,在消费水平低的蓉城只解决吃喝问题,花不了几个钱。
况且这里邻里睦好,随意送点自家种的菜,就能对付一顿饭,实在是个好地方。
决定要离开申城的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地方。
过几日她还可以到镇子上找一份工作,她实在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安稳度日。
过个一年两年,等萧昀淡忘了,她再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萧昀在蓉城市区逗留了两天,许豆蔻最后定位消失的地方,就是市区,他们找到了她的手机,不是主人卖掉的,手机里面的所有信息都已经格式掉,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倒是聪明,知道自己一旦动用身份信息有关联的,就会有被找到的可能,看来是她自己主动出走的。”
蓉城酒店房间,萧昀手里把玩着许豆蔻舍弃掉的手机,没什么表情的说。
这几天,他想过,宁愿她是宋京姝强迫送走的,不是自己的意愿,现在,越是接近真相,他越觉得愤怒。
许豆蔻当他是什么?
或许她从未尝试相信过,他其实是可以保护好她的。
“我查到了,夫人给小姐伪造了新的身份,原本是逼她经由港城搭乘飞机,前往苏黎世大学继续念书。”
“换身份的事情,夫人早就开始着手办理,应该是早就计划的,这些事情,小姐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