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靠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二人,目光终是落在了明如月身上,“本宫是从凤仪宫来,半路上听说了江修媛的事,就过来看看。倒是明贵嫔。”
宸妃一顿,复一笑。“这会儿是特地来恭喜江修媛的吧?”
宸妃将恭喜二字咬得极重,笑吟吟地看着明如月。
“可不是吗……”
明如月扬了扬下颚唇边笑意不减,“江修媛可是咱们宫里这从宝林一跃成为修媛的第一人啊。如月以前眼拙,所以今日特地赶来看看。江修媛——”
明如月看向江妘笙,“果真是不一般呢……”
“嫔妾惶恐。”
江妘笙敛目答道,“都是上位垂爱。若论资质嫔妾怎敢和宸妃娘娘、明贵嫔相比。”
本想说嫔妾陋质,不敢和两位娘娘相比。可转念也就变了,若是这么说那明贵嫔反驳既是陋质,何入君眼?这般说来岂非是说皇上不才?自己又要如何回话?
明如月嗤笑一声:“这宫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有做不做罢了。宸妃娘娘,您说,是吧?”
宸妃端起茶,此刻倒是不急了。方才听见旨意下,自己着实吃了一惊。笑,这宫里谁会不吃惊呢,从宝林到修媛啊!所以赶忙来瞧瞧这江妘笙究竟是何人物,却不想这人这般聪慧。那明如月一来本是跪着的,立即就站了起来。九嫔见三宫只需行福礼,若是让明如月看到江妘笙跪在自己面前,只怕又是一番口舌了。这江妘笙是在示好?
“明贵嫔在宫里的日子也不浅了,是与不是,何须本宫作答。”
宸妃搁下茶盏,“明贵嫔许久都不曾去拜见皇后娘娘了吧?”
明如月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随即道:“是不如娘娘和江修媛走得勤。只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是免了阖宫请安的。嫔妾也是怕去了,扰了娘娘清净,适得其反啊。这些事,有心就好,不必做表面文章。”
宸妃点了点头:“明贵嫔所言极是,有心就好。”
宸妃看着江妘笙,似乎想说什么,但顿了顿却是起身道:“江修媛果然好福气,本宫不打扰两位叙旧了,江修媛改日有空,不妨到雍华来陪本宫说说话。”
言罢又看了明如月一眼,这才带着人迤逦离去。
厅里二人送走宸妃,一时却是无话。
明如月上下打量着江妘笙。对江妘笙她不是没有防备的,可怎么也没想到,还是被她钻了空子。看着她一派恭顺的样子,一时又找不出纰漏,明如月暗自咬牙,走到一旁坐下。
“江修媛……倒是让我想起了五年前。”
明如月缓了缓才开口说道。
江妘笙自知道明如月所言乃是她五年前一跃成为婕妤之事。但此刻却不知要如何回话,若说仰慕,那自己莫不是尾随其后?若是不屑,那自己又和立场不屑?
江妘笙苦笑了一下,原以为晋封的恩旨下了是要面对那些虚伪的恭贺,想不到这一大早却是先见了这宫里的头两位。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笑自己,还是有虚荣之心吧……
“明贵嫔容禀。”
江妘笙上前一步,接过妙彤手中的茶亲自奉上。明如月抬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江妘笙见状便接到:“妘笙入宫后有赖贵嫔庇佑才得安宁至今,妘笙在这里谢过贵嫔了。”
说到这里,江妘笙欠了欠身子。
明如月冷笑一声,道:“江修媛这话可听得本位云里雾里一般,本位何时照拂过江修媛?再说了——”
明如月瞟了江妘笙一眼,端坐续道,“江修媛既然有心向着宸妃娘娘,又何须本位照拂?”
你江妘笙自以为做得周全,本位方才可是瞧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