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没有送这些的。段琼儿贴着冰凉的地面,看着宫人捧着东西来,神情已经有些迟滞了。
江妘笙也不见得比段琼儿好到哪儿去。她知道的,她没有用过什么凤仙花汁,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这些说辞是谁教的?
此刻只有汐盈一个人凄凄切切地唱着独角戏,但每个人都不肯错过她口中一字一句。再没有比这好看的戏了。
“陛下,还请陛下为我家主子做主啊,段宝林这分明是要害我家主子啊……”
慕容皓盯着呈于眼前的东西,那白釉瓷瓶里装着滟滟的花汁,一旁檀木色的小盒子里放着白矾。
“验。”
只一字,嘉则殿中的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一般。
一众太医忙过来检验查看。
江妘笙颤抖着移向汐盈,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之大,仿佛要折断她的手一般。
“汐盈。”
江妘笙用尽了力气才开口,但汐盈却在下一刻依入江妘笙怀中。仿佛是主仆二人相怜相惜,却听得耳畔汐盈压低了嗓子,在呜呜咽咽的抽噎间说道:“不知道主子是想要段宝林暗害江瑶章而间接害了宸妃和郁容华,还是想要段宝林和江瑶章串通暗害宸妃和郁容华?”
江妘笙陡然张大了眼,却觉得什么也看不清,那样子就像被人刺了一刀。可汐盈的话比这世上任何的刀都来得锋利。
那边汐盈又哭道:“主子放心,陛下定能还主子清白的。”
抓住汐盈的手已经嵌入血肉,汐盈此刻的哭声倒是真的。
“回陛下……”
林太医颤抖着道,“这,这白矾里混着……混着……”
“混着什么!”
慕容皓怒斥。
“砒……砒霜。”
林太医总算抖出了谜底,忙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砒霜,竟然是砒霜!
段琼儿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掩口,双目怔怔。那盒子里的白矾仿佛化作猛兽,跃然扑来。
慕容皓一怒,将那白矾掷在段琼儿面前。“段氏,朕待你不薄,你何以如此相报!”
段琼儿这才又回过神来,慌乱中看见江妘笙一手素净,忙说道:“陛下,陛下,我没有,琼儿没有。你看,江瑶章的手上并没有染色啊。”
“段宝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嫌我家主子不如你的意吗?人人皆知,凤仙花汁要反复数次方能染上的啊!”
汐盈护主地回道,一旁的江妘笙却没有话说。此刻不仅无话,连泪也没有了。只是觉得荒谬。只是这些真实的事情越是荒谬就越是让人觉得悲哀。
“娘娘!”
嘈杂之间,绿萝的惊呼声让众人都转目看了过去。只见宸妃躺在床上,手抓着锦被,那样用力,恨不得将它撕碎,而更为触目的是她口中不断呕出的鲜血。她死死地盯着江妘笙,全然不理会绿萝为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