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这么想?
他久久不再动,出神似的看着萧潋意的睡脸,神情怔愣,好半天没再有其他动静。
旁边立着的桃蹊看他古怪,小声叫了声:“大人?”
徐忘云猛地回了神,“怎么?”
桃蹊慎道:“您……还好吗?”
“……”
徐忘云摇了摇头,低声道:“劳烦你,将暖炉挪近些吧。”
桃蹊应下。徐忘云的手重新贴上了萧潋意冰凉的身体,重在掌内聚力,继续顺着他的经络往下梳理。
桃蹊备好了一盆热水,立在一旁静默不言。她方才着急,在大雪中站了许久,浑身上下湿透却顾不得擦,丝上还黏着颗颗冰珠,被热气一蒸便顺着她的脸滚了下来。
屋外风雪愈烈,桃蹊侧头向窗外瞧了一眼,只觉这雪虐风饕似乎永不会再停歇,活像要将这天地都淹没似的。
第72章此情
接连几日,萧潋意昏迷不醒,每到夜里又频频惊厥,浑身冷汗淋漓,口中翻来覆去只喃喃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清的话。
徐忘云不分昼夜地守着他,为他擦身喂药,等他惊厥完沉沉睡去后便会望着他呆,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塌边。桃蹊不敢懈怠,手边药汤凉了便忙去重热一碗新的来,好让萧潋意醒来就给他灌下。只是芙儿一去多日迟迟未归,陈簪青那头竟迟迟再没有消息来。
这场雪一连下了三日。
屋内炭火烧得足,桃蹊不敢将窗子全关紧,留了外侧半扇窗户,从床边能隐隐窥见屋外满目雪白。院中厚雪积了人小腿这么高,时有压得厚实的雪块从檐上绿瓦滑落,咚一声砸在地上,压出硕大雪坑,
屋内一片静默,只偶尔几声炭火燃烧的声音细碎地响动。徐忘云坐在萧潋意塌下的软垫上,仔细将萧潋意唇侧流下的药汤擦去,手中勺子轻碰碗壁,舀了药汤送进他口中。
药汤喂完,桃蹊上前接过徐忘云手中的空碗,低声道:“大人,您回去稍歇片刻吧。”
徐忘云摇了摇头,擦干净手,一言不地坐在软垫上。桃蹊为难劝道:“殿下心中有数,伤得不重,只是看着吓人些。您这样不分昼夜守着只怕要累坏身子,待到殿下醒了又要责怪奴婢。奴婢来看着就好,大人哪怕只在侧殿中睡一会也好。”
徐忘云半天不言,过了会,忽然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桃蹊一愣,“什么?”
徐忘云说:“没什么。”
“……”
桃蹊温言道:“大人且安心,殿下会无恙的。”
徐忘云不答她了,侧过头瞧了会萧潋意消瘦而苍白的面颊,又问:“沈夫人,你可见过吗?”
桃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沈夫人”
指的是谁,道:“未曾。奴婢进阁时殿下已不在京中,那时夫人已过世了。”
“你进阁是什么时候。”
桃蹊道:“回大人,约莫是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徐忘云在心底算了一下,轻声道:“那你是为什么进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