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潋意哑然片刻,失笑道:“阿云,你乍我。”
不算是乍他,早在那个假的李业出现时,徐忘云就有一些怀疑,接下来他似是置身事外,又处处在场,处处牵引这一路来的线索,他们实在是走得有些太顺利了。
又直到刚才,李子笃远远冲他颌。
那根本就不是初次见面的礼节性示好,分明是故人相逢,点到而止的寒暄。
萧潋意听完他的话,讶然片刻,随即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能看出来这么多……阿云,你很聪明,比我想的要聪明更多。”
徐忘云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潋意笑意盈盈,“那可真是很早了,约莫是……八年前吧。”
徐忘云这次是实打实的惊了一下,八年前,那可真是要比他猜的要早上很多了。他心底冒上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念头,沉声道:“你……”
“是我。”
萧潋意听着心情很好似的,“我也只是恰好路过,见他在街上守着孤母尸体的样子可怜,好心替他指了条明路而已。”
“……”
徐忘云看着他,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却又再说不出什么。
萧潋意瞧着他,面色一下变得极冷,又道:“你是怪我?我只是好心帮了个忙,又哪知道那人存了什么心思,又会去害什么人?这也怪得着我么?”
徐忘云只说:“虞妙仪毕竟无辜。”
“是吗?”
萧潋意漠然道:“何为错?何为辜?她顽劣害人算不算错?那李家小子全家枉死算不算辜?自己种的因自然自己食果,难不成作恶还要不偿?好没道理!”
口舌之争上,徐忘云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便放弃了与他争论,回过头看了看呆呆傻傻的虞妙仪。
他似是叹息,低声道:“可怜。”
听了这话,萧潋意猛地回身看他,脸色表情莫名难测,直直盯了他好一会,忽然又笑起来:“阿云,你真是有趣,方才我才夸过你聪明,这下却又要让我将这话又原封不动吃回去了!”
他忽然说出这番话,徐忘云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他。
萧潋意却一手捏过他的下巴,将他的头生生扭过去,看向了仍还坐在地上的虞妙仪,道:“她是虞妙仪?阿云,你再仔细瞧瞧呢?”
虞妙仪闻声呆呆地看了过来,空洞的两双大眼睛映出了徐忘云茫然的脸。
这是何意?
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倏地升起,徐忘云平淡的表情终于不是那么平淡了,他艰涩道:“她是……”
“没错。”
萧潋意从喉咙里滚出两声模糊的笑,“她是虞容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