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但不是云儿的轻巧的脚步,而是一种沉稳的、厚重的声音。
她的红盖头没有掀起,在红盖头下却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杯水。
盖头下能看到黑色的靴子和墨色的衣袍,随着脚步还有玉牌声叮铃摇晃,只能朦胧的辨认此人是个男子。
她还未及反应,来人猛地掀起她的红盖头。
刹那间,四目相对。
来人正是苏无。
随着红盖头掀开,喜冠上的珠翠在秦钰的耳畔轻轻晃动。
她今日盛妆而扮,两颊晕染着淡淡胭脂,仿若春日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唇上那一抹鲜艳的口脂,更衬得她面若芙蓉。
他二话不说,狠狠吻了上去。
与那日在湖面的轻吻不同,今日带着霸道、不甘,将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倾注其中。
秦钰瞪大了眼,拼命挣扎,推开苏无:“你做什么!”
苏无喘着气:“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和兄长岁岁不负,百子千孙吗!”
他眼中似燃烧炽热火焰,带着疯狂,干脆将秦钰拢在怀中,又吻了上去。
秦钰只觉双唇一阵刺痛,她愤然挥出一巴掌。
“啪!”
响声清脆。
“苏无!我如今是你长嫂!”
苏无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了头,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他转过头来,看着秦钰,嗤笑一声:“长嫂?他配吗!你只能是我的!”
秦钰眼里氤氲起潮湿的水雾,那轻柔层叠的喜服在他的揉搓下变得褶皱不堪。
“你这是何苦?世俗伦常,如何能破?”
“这世间规矩,与我何干?”
他抱住秦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秦钰只觉一阵窒息,她慌乱地摸索着发间的簪子,猛地拔出,挥向苏无:“你走!今日之事,我只当从未发生过,你也莫要再执迷不悟!”
苏无不可置信地开口:“他就那么好?”
随即他又紧了紧双臂,将脖子朝那发簪的尖端凑得更近了些。
“那你动手吧,能在兄长大婚的日子,死在嫂嫂手上,也值了。”
秦钰见这没用,咬牙将手腕翻转,用发簪抵着自己的喉咙,声音颤抖透着决绝:“你若再不离开,我便死在你面前!”
苏无身子一僵,眼中满是挣扎:“阿钰姐姐。。。。。。”
秦钰别过头去,用力将发簪往喉咙处插进几分,瞬间流出几滴血。
她看着他的眼睛:“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苏无缓缓松开手,后退几步,眼神在秦钰脸上游移,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底:“好,我走,你别伤害自己,你只能是我的!”
说罢,他转身离开,墨袍的衣角卷上喜袍边鲜红的流苏,又迅速分离。
秦钰瘫坐在床上,手中的簪子“哐当”
落地。
她望着那晃动的红烛,泪水夺眶而出。“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云儿从地上幽幽醒来,只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喜房出来,喜房外的婢女东倒西歪。
她赶紧进去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秦钰衣衫凌乱,她满脸泪痕,脖颈处还有血迹,红盖头飘在地上。
“对不起,小姐!方才不知怎么,我们都晕了过去。”
秦钰擦擦眼角的泪,定了定心神,将发簪重新插在发间,“无事,不是你的错,今日你看到的事莫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