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艺华之前那一年半他虽然辞去了军职,但七十一军的事务说到底还在他手里捏着,那是他的发家部队,里面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亲信。他辞职的时候走的急,那些人没有一个反应的过来,等想明白了再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只有不断地将一些事务电报发给陆艺华。
这种做法是为了向陆艺华标明态度,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顾忌胡寿山?如果七十一军脱离陆艺华,那么他们这些非胡寿山嫡系军官的下场可想而知。
休假的时候忙得厉害,陆艺华这一回来反而安了人心,手里的军务迅速衰减,有一天忽然就清闲了下来。他闲下来一回不容易,自然就容易趁机琢磨点儿其他的。
这一天,陆艺华无比惬意地睡到了太阳高照,醒来后翻了个身,瞬间就被冰凉的空气刺激的不行,拉了拉被子,他朝外看去,隔着窗帘都能够感觉到外面的刺目白光。
刘晟被陆艺华的动作吵醒,眼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能睁开。
陆艺华看得有意思,小心地将被子裹好,翻身压到刘晟身上,低头啃刘晟露在外面的下巴。下巴不复光洁,舌头舔在上面有些扎扎的,陆艺华笑了一声,张口咬住下巴上的一小块儿肉。
刘晟眼皮重得根本睁不开,却又被陆艺华这一系列动作扰得不行,半梦半醒之间伸手想要把压在他身上的人扒拉下去。陆艺华好不容易起了兴致,哪会让他得逞,手肘撑在床上,身体与刘晟密密地贴在一起。
半晌,刘晟实在感觉呼吸不顺,只好勉力睁开眼。
陆艺华亲了他一口:“外面都亮成那样了,怎么还困?”
刘晟难受地动了动身体,被陆艺华压着的腰部一阵酸痛,皱着眉头呻吟一声,刘晟觉得浑身软绵绵的。
陆艺华翻身躺倒一边,伸出手按在刘晟腰上,问道:“怎么样,那么难受?”
或许是闲过火儿的缘故,陆艺华昨天晚上折腾得厉害,刘晟想着反正白天没事儿,也就配合着来,到最后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最后刘晟只记得他的意识开始恍惚,然后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水流过身体,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艺华的动作不轻不重,常年的战争生涯让他的手掌变得粗糙,硬硬的掌心肉按在刘晟腰上竟然别样的舒服。刘晟渐渐放松下来,腰上的痛楚被随之来而的酸麻所替代,肌肉松下去之后,刘晟更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起床洗漱后,走到外面拉开窗帘,一瞬间刘晟被强烈的光芒刺了眼,适应了一会儿他才看清楚外面的情景,外面下了雪。
陆艺华这处公馆建在化龙桥附近,景致非常不错,站在二楼这里看出去,公馆外面的通道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有院子中的草坪和树梢上海挂着雪,房檐儿边的冰柱仿佛要流下去一般。
陆艺华擦着头发走过来,顺着刘晟的视线朝外面看了看,笑道:“下雪了啊。”
“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好事。”
陆艺华一把拉过他,拿着毛巾就开始蹭刘晟的头发:“好事不好事我预测不出来,但你要是再湿着头发在这儿站着,估计就要有坏事了。”
陆艺华每次说话都是无意,但有时候就是这种无意却会让人无语的准确。
吃完午饭,去书房里与陆艺华商量了一会儿事情,刘晟就开始不舒服起来。刘晟身体底子其实不错,但前一天晚上实在累得狠了,到早上又湿着头发被冷风吹了半天,后遗症终于不负众望地发作起来,头疼脑热之余,他还不断地打喷嚏。
看着刘晟吃过药,陆艺华拿着被子将他裹严实,这才道:“自己好好歇着,我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刘晟被他这种语气搞得哭笑不得,但他吃过药后实在是困,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等陆艺华出门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陆艺华其实不太想出去,但这一次是胡寿山请他,先不论他这个同学如今风头正盛级别远高于他,单是看他没有动七十一军的情分上,陆艺华就不能拒绝。
三天前,胡寿山从他的西安办事处来到重庆。接到消息时,陆艺华只是随便笑了笑,并未有什么表示。正所谓道不同相为谋,陆艺华实在不想再同上辈子一般,与共产党扯上关系。
这辈子他的想法很简单,抗战不结束他就一心抗战,结束了他就与刘晟一起出国去过安稳日子。至于那些派别争斗,两党内战,他能不去沾就不去沾。
“这次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校长确实没有忘记他对我的承诺。”
三杯酒下肚,胡寿山变得有些兴奋,话语中的愉悦几乎是挡都挡不住。
胡寿山所说的这个承诺,陆艺华是知道的,大概意思是说他们都是浙江人以后是要互相扶持的云云。那还是他们入学时候的事情,当时蒋委员长对黄埔军校非常在意,对里面的英才也很看重,除了国民党之外,即使是共产党的风云人物蒋先云也是他引以为傲的高足。但能得到那位校长这一句话的,也只有胡寿山一人。
“当年分共时,校长时常对巫山(蒋先云的字)的离开念念不忘,等到巫山死于北伐战争后,校长还痛心了很长时间,只是对我就说了好几次巫山的事,语气很是惋惜。说什么像巫山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们所用实在遗憾。”
胡寿山顿了顿,突然又道,“敬安,我记得当初你和巫山关系也不错?”
陆艺华不动声色,反问道:“你看我当初与谁关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