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话那船工会意,弓着身走去单膝跪在奚梓洲身边。奚梓洲又在那人后背插了根针,“等他醒过来,就问他是谁派他来的。”
船工说:“属下遵命!”
奚梓洲拔了第三根针正要插,忽然又抬头说:“剩下的都把脸转过去吧,否则待会儿你们吃不下午饭,可别怪我。”
“喂,博陵,醒醒,醒醒……”
姬博陵勉强睁眼,发觉自己正横躺在一个密封的房间的地面上。现在大概还是在夜里,周围一片漆黑;室内桌椅床柜全无,只有墙上一个小洞里点着一支细细的白烛。烛光下一个模糊的人影。姬博陵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是谁。
朱兴翰凑近了,把一杯水举到他嘴边:“真是对不住,我下手太重了……你是个书生,其实用不上那么大的劲道的……”
姬博陵就着朱兴翰的手把水喝了,两只眼睛一直瞪着他不放,眼里几乎喷火。喝了水,稍稍解了喉咙的干渴,他终于可以发出声音来。
“你……这……是什么地方?”
“对不起,不可以告诉你。”
“能不能,把绳子,松开?”
把他砸晕拖到这鬼地方来就算了,居然还把他捆得跟个粽子似的——绳子勒进肉里,绑得他整个身体麻得都不像自己的了!
“对不起,不行。”
朱兴翰明明拒绝的那么干脆,还一副身不由己的委屈样。姬博陵发誓要是这次侥幸能逃出去,一定要找个武师好好学武功来日揍他一顿报仇雪恨!
但太傅自认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吃眼前亏。
太傅好声好气地说:“别说我不会乱跑,就算我真想跑,你武功那么高,要逮住我还不容易?”
“可是如果你要逃走,我逮住你了,还是得拿绳子把你捆起来,那还不是一样?”
姬博陵决定不再和他说话。
“你身上很难受吗?”
姬博陵大怒:“废话!”
朱兴翰脸上的歉意更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都跟你道歉了……要不我给你按按?你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
姬博陵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那……我就都给你按按吧!”
朱兴翰说干就干,刷刷两下扯掉了姬博陵的鞋子:“我先给你按按脚……”
果然是认认真真地按摩,手势和力道都恰到好处,按得姬博陵是直哼哼。按了片刻,姬博陵忽然发觉,他的手每动一下,就会发出细细的,金属相撞的声音。
仔细一看,原来朱兴翰的手腕上竟拴着根细细的锁链。那锁链的另一头,却被钉在墙里。
朱兴翰不是把自己抓到这里来的么?为什么他也会被——
“朱兴翰!”
他声音太大,朱兴翰吓得手里狠狠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