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纯莞姑娘到时候与晏大人一同前往宴会便是了。”
祝清宁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堵。
因为晏礼辞?
怎么可能?
她一年前能退了他的婚事,一年后,还会因为别的女子与他有牵扯而难过吗?
不过是两个毫无感情的人,何必作出这种仿佛被辜负的姿态!
祝清宁吸一口气,逼迫自己看淡现实。
“祝小姐,晏首辅并不打算参加宴会。”
纯莞答道。
祝清宁一愣,她都在打探晏礼辞的喜好了,没想到,人家连参加宴会的心思都没有。
似乎怕祝清宁多想,纯莞还替晏礼辞解释:“晏首辅说了,是听到一些传言,说春日宴祝太尉打算宴请他,可他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那不是更好,纯莞姑娘直接拿着他的请帖赴会好了。”
祝清宁应道。
她都未曾察觉,自己语气竟然有些酸。
听得纯莞一愣,小心翼翼问:“祝小姐可是生气了?”
祝清宁自己反应过来,也是一愣。
她不由自主的,在意这些做什么?
“纯莞姑娘多心了,你放心,既然你和晏首辅两情相悦,我定然不会拆散有情人,祝家和晏家的婚事,一年前便不作数了额,如今不过是长辈们有意撮合,但并无实际的约定……”
祝清宁顿了顿,道:“我不会纠缠晏首辅的。”
说完,马车便停了。
容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到了。”
祝清宁不知为何,看着纯莞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里有些发慌,逃似的钻出马车。
阳春三月,风莫名还有些冷,吹在脸上,凉得很,手指也跟着泛白,有些提不起力气。
人在容雅的搀扶下下车,腿却走得不稳,差点撞上容雅鬓角的簪子。
“送纯莞姑娘回曲盈坊。”
祝清宁吩咐完车夫,便朝宅院走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体虚之症?”
容雅担忧是之前中毒造成的亏空引发的不适。
“无碍,去看看父亲。”
祝清宁径直往府里走,一般来说,祝太尉平日没什么事便在书房。
她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容雅走得不算慢,却差点跟不上她。
“胡闹!”
祝家书房,桌上的瓷瓶滚落,撞倒旁边的笔墨砚台,噼里啪啦碎一地。
祝太尉怒不可遏,听完祝清宁的话,起得整张脸都在发抖。
“与晏家的婚事,不是儿戏,你说不嫁就不嫁?”
祝清宁跪在地上,没两下,泪水便在眼眶打转。
“可晏大人心中并无女儿,他也并不想娶女儿,纵然落花有意,可流水无情……”
白净的小脸上破碎感满满,仿佛自己是被辜负得彻底的人。
她只是将纯莞与自己所说的事情与祝太尉再说一遍。
“清宁,你可是我祝家嫡出的大小姐,一介乐籍女子,如何能相提并论!”
很快,祝太尉便调整好思绪。
纵然是晏礼辞那里他无法左右,可祝清宁这副模样,未免把祝家的门第看得太低。
就算晏礼辞一心要娶那乐籍女子,可晏老夫人还在呢,晏家就是从前没有没落的时候,门第也不低。
饶是那个时候的晏礼辞,晏家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身份地位的乐伎,更别提如今的晏家水涨船高。
晏礼辞是手握权势,可回到晏家,也是一个小辈而已,高门贵族里,由不得小辈做主。
老太太年事高了,晏礼辞多在乎老夫人,这时候若是做出什么惹怒晏老夫人的事情,不见得老夫人的身体撑得住。
“父亲,本就是晏大人不喜清宁,又何必强求,若是因此惹得晏大人不快,岂不是要两家的关系雪上加霜。”
祝清宁正愁用什么借口不必继续讨好晏礼辞,也能断了两人那将亡不亡的婚约,纯莞的出现,倒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