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横财符,让我今年走路低头,留心捡钱!”
“集美,快替王妃抽一张。玩玩嘛!”
“王妃抽着什么?”
“是一张财艳双神符。说最近有俏郎君给她送钱呢!”
众女听罢又笑作一团。听着那份乱哄哄的吵闹,怀里揣着滚烫的汤婆子,絮儿脸上浮起细汗,昏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华灯初上,集美坐在床边打瞌睡,见她醒了忙问:“好些没有,要不要叫太医?”
絮儿笑道:“不打紧。就是有点饿。”
集美笑嘻嘻地扁嘴,“起来就惦记吃,怎么不问点别的?”
“问什么?”
“问咱们屋里有什么不一样?”
絮儿张目看看,无非屏风后头放着一堆红包袱。送礼剩下的呗,没什么特别。
见她毫无察觉集美急了,赶忙坐到床边掰着指头数:“下晌王爷送了节礼来,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有十匹整料子,四匹是新贡的香云纱,两匹孔雀羽线织金纱,四匹妆花缎。又有六把苏绣纨扇,两坛十七年的绍兴女儿红。另有一箱饰,说让你亲自打开瞧。”
“啊?”
絮儿难以置信地眨巴两下大眼睛,勉强支起身子,“没送银子?”
集美捂嘴笑,“没。”
絮儿顿觉索然无味,她不像仆妇能拿节礼出去典银子,官贵人家最忌讳这个了。
前些天为破“盗窃”
之条惊起那样大的阵仗,差点害得集美受罚,让她生出许多顾虑。如今贸然拿东西去当,再叫人抓住把柄可就麻烦了。
可日后逃走还是带银子方便,总不好背着几个箱子跑。越想越绝望,她懒懒躺回床上道:“噢。那他人来了?”
“倒没有。”
集美笑笑,说完眼珠子一转,“你是想他来,还是不想他来呢?”
“不想。”
絮儿几乎脱口而出。
忽又想起出嫁那日媒婆说的话:齐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大病。腿脚不便、眼歪嘴斜、满脸生疮……
心中又将那天杀的李辞咒了千八百遍。
时值初夏夜,别院风疏影淡,屋内岑寂无声。小圆高案上燃着一炉沉香,丝缕烟气升腾,李辞爬起身咳嗽连连。
倒不是香气过盛的缘故。从不肯信鬼神之说的他,莫名笃信谁在咒他。毕竟耳根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