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趁势抓着绳子蹬住墙壁往上爬,刚爬一半那头松了手。她“啪”
的扣住琉璃瓦片,靠臂力撑起身子骑到墙上。见个年轻男人打着趔趄正往外跑。
说时迟那时快,她随手拉过套钩绳,甩去勾住那男人的衣领。
男人转背跪下,一脸苦瓜相,“姑娘饶命。我就是个送饭的。什么都不知道。”
絮儿瞧他满头大汗,吓得不轻,便把语气放得更凶,“谁派你来的?说!”
那男人抬起袖口抹汗,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絮儿手上一使劲,把他拽到外墙根底下。
男人不敢看他,只顾垂头擦汗,“小的是久香居的伙计,掌柜的只叫每日送饭菜,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实说,敢隐瞒砸烂你眼珠子。”
絮儿骑在墙头,勒紧了绳索。
男人挣扎着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是皇后娘娘叫送来的。其、其他的小的真不知道,求姑娘放了我吧。”
絮儿凝神细想,她什么时候和皇后搭上了干系?
按小说里写的,贵妃与皇后通常不合。贵妃是李辞的养母,那皇后是想李辞好呢,还是也想害他?
正想得出神,那男人悄悄解开后背的钩子,撒开脚步跑远了。忽听见院内传来声响,絮儿跳下墙躬身凑向花丛,假意赏花。
抬头见来人是孟总管,正笑眯眯行礼,“见过王妃。王妃这些日子可还好?”
原是孟总管从金升媳妇口里打听到消息,说王妃从燕王府赴宴归来,竟带着陪嫁丫头跑了。这会儿追问细节,好给贵妃娘娘送信。
絮儿观他笑得过分殷勤,准没好心,没好气道:“我很好,王爷也好。今日他还吃了一碗火腿粥。”
孟总管笑着又打个拱手,“听说昨日王妃赴宴受了惊吓,彻夜未归。是否请个大夫来瞧。”
絮儿往墙根看到那个食盒,心窍一动,得找人验毒。
揉着心窝道:“路上遇到贼人,索性没伤着哪里,就是唬得心肝疼。有劳孟管家请秦大夫替我瞧瞧。”
“哟,不巧,今日不该秦大夫的班。胡大夫正好在呢,他妙手仁心,比秦大夫稳当许多。”
絮儿笑笑,“什么胡大夫屠大夫,我只认秦大夫。不是他就不看了。”
说着捂住心口满目哀愁,“哎,只怕吓出毛病来倒走在王爷前头。日后闹得他鸳鸯失伴,好可怜呐。”
孟管家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王爷王妃两人感情这般好了,得赶紧报告贵妃娘娘。
又想往后不可顶撞王妃,讨好了她多条生路,于是连连奉承,“娘娘心善仁厚,非寻常女子可比。她老人家一向记挂王爷身子,得王妃悉心照料,娘娘也就放心了。”
马屁精,絮儿暗骂。
提着眉峰剜他一眼,“孟总管还有事?”
孟管家抬手擦汗,讪笑作揖,“没别的事,只是前些日子忙着理账,未曾来请安。今日特地给王妃请安来了。”
“噢,既来了也省得差人传你。说好的月例银子,记着。”
絮儿不欲理他,转背去了。
孟管家追上来搭话,“是是,到日子我亲自送来。”
说罢识趣退下去。这一去,叫了秦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