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尴尬到脚趾快把鞋底子抠破了,脸上还要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恶心。
“秋月丫头,你认识县令,怎么不早说?”
张大娘一把拉过她的手,“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求他帮忙,把我家男人捞出来?”
“是啊,秋月妹妹,有县令帮忙,那家伙的二叔只不过是一个寻常衙役,咱们岂不是稳赢?”
张莲花也充满了兴奋,惨白的脸上都染上了几分红晕。
看她们俩这么激动,李秋月反而不搭腔,只是静静看着自己手里的菜单,像是在思考哪个菜好吃。
能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店子里当小二,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看着这桌上气氛不对,那小二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给李秋月推荐了几个招牌菜,便拿着菜单退了下去。
这种是非之地,能不掺和就别掺和。
“秋月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呀?”
张莲花明知故问。
李秋月又喝了一口茶,果然,专门倒上的热茶水,就是跟自己倒的冷水不一样。
“秋月丫头你倒是说一句啊,你这样可急死大娘了!”
“人家是县令,每天要管的可不只是咱们这一亩三分地,更不可能因为两个人打架,就放下自己的身段去牢里捞人,你们想不通这一点吗?”
李秋月的脸色彻底垮了下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责怪谁。
要是她没带这母女二人来这饭馆,或者说刚才店小二没有拆穿那是县令,现在的一切就不会生。
但事实是,张莲花母女二人已经知道了她认识县令,并且把这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咱们也得试试不是吗?反正你认识县令,刚才那小二说了,能让县令记住名字,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话越说越激动,张莲花干脆伸手一把抓住了李秋月的胳膊,恨不得用力到掐进她的肉里。
这一下,疼得李秋月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心中最后一丝同情,也随之消失不见。
她看着张莲花,冷冷的说:“张姐姐,我自认为你是明事理的人,有些话张大娘能说,你不能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莲花的脸色变了,“你这是在嘲笑我,还是在嘲笑我娘?”
“我没有嘲笑任何人,而是你们应该清楚,我和县令认识,并不取决于我的本领,而只是运气好罢了。咱们都是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各自也都知根知底,你觉得我现在去求他,他会同意吗?换句话说,你们在路上随便记住了别人的名字,别人转身就来求你徇私枉法,你自己心里情愿吗?”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张莲花刚重润起来的脸颊,又重新惨白了下去。
“秋月丫头,你别说那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你就给大娘交个底,这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刚才那番话,张莲花听懂了,可不代表张大娘听懂了。
此刻乡间妇人的嘴脸,反而一览无遗。
也不在乎这饭馆里面现在有那么多人,张大娘直接掐着腰指着李秋月的鼻子,就等着这所谓的一句交个底。
在外人的眼里,不像是求人的模样,倒像是高高在上。
“这忙,我帮不了。”
李秋月直接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