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悬在空中,连接屋顶的绳索绑住我的腰腿,我的下半身在半空被打开成型。
十字刑具张开了两支触手般的零件,锋利的扣锁悬在我的锁骨尾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玩意儿会刺下来。
我只是突然失去了惧意,周望一直在我身边,他带给我的安定感甚至让我忘记了这台刑具的操控者是谁。
老实说我是社会性特别强的人,来自人际交往的经验不晓得要比只会弹琴的弟弟丰富多少。我懂法律、维护自身利益的手段强悍、虚与委蛇或者强取豪夺都能玩转,我从来都是头脑清醒的,从来都是。
但是周望这个孤僻的疯子,他要在这间房里刺穿我的锁骨。
我却连半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
“哥哥,你别担心。”
他捧着我的脸,有拇指轻轻抚摸我的眼角。
我直视着他,他的脸庞让人觉得心悸却安稳,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我就算在过去的日子里连正眼都不愿看他,但只要他一靠近,我甚至能在心里默读他眨眼的间隔。
“我不担心。”
我温和地回答他,他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神情满足得像小孩。
他好真实,连鼻侧的毛孔都因为愉悦而微微舒展似的,我能看清这些血肉包裹的弟弟的灵魂,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面前人带着他滚烫的肉体席卷我。
“我不担心,我包容你,忍耐你,我愿意给你一切。”
“呜……”
他发出动情的鼻音,几乎泪盈于睫地凑近我,然后我大开的下体被贯穿了。
我们为什么会用来自同一血脉的躯体交媾呢?
半年前周望被卷入恐怖袭击的案件,他在我之前读的高中派发宣传单,要在礼堂举办个人演奏会,所有人都以为他旧伤治愈重返音乐界,包括学校领导都没来得及去追究这场演出的审批过程。
他在这之前发短信给我,要我到场。
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只是没想到为此付出代价的回事我。
他在钢琴里装了小型炸弹,如果能顺利弹奏整场演出的曲目,榔头击弦的频率会引爆炸弹,他会在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演奏会上被被琴键穿刺成碎片,血肉模糊、火光四溅。
就像涅槃。
但是那个时候我冲到了台上,我想给他一个拥抱,我几乎“不计前嫌”
地为他感动和震撼,他竟然能够依靠左手完成德彪西。
然后?
然后他将我扑到地上,我的眼前是一片血红。
柒
我只不过是想在他心里留点印象,在他之后安稳的漫长人生中,想起我的时候,能够得到一幅艳丽的轰鸣着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