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迟再一次被激怒,猛地冲到虞正坤面前,恼怒的揪起他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起来:“虞正坤,你有病就去治,你不要拉着所有人跟你一起发疯!”
“咳,咳咳咳……”
而就在这时,旁边站着的老板娘愈发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瞳孔狰狞,不知道是因为身体难受还是因为受刺激过大,突然‘噗---’的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池塘浑浊的水被洒上了腥红颜色,老板娘呕血后整个人失力的倒下去。
虞迟就站在旁边,他本能的伸手去扶,不过因为一只手还揪着虞正坤的衣领,只能堪堪抓住老板娘的衣袖防止人摔进池子里。
还好陆时深反应迅速的立刻上前帮忙,他一把环住老板娘,将人支撑起来。
“桂芬,哎呀,桂芬啊。”
虞正坤这才露出焦急之色,挣脱开虞迟的掌控凑过去。
老板娘晕的不醒人世,池塘里一片兵荒马乱,虞迟深呼出一口气,他总是能在混乱中迅速调整好情绪,冷静道:“镇上的医院在哪里?先把人送过去。”
“我知道医院在哪,我送老板娘过去。哥哥……你回去休息就好,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陆时深主动请缨,再着急的情况,也得先惦记着自己媳妇,他不想再让虞迟劳心劳力了。
虞迟没拒绝,点了点头,末了冷睨了虞正坤:“我们的事,回头再说。”
……
夕阳余晖洒在海面上,海浪汹涌而来,卷到了沙滩上时会放柔姿态,轻抚过沙滩又缓缓的退了回去。
虞迟坐在马路边,面朝大海,这是那天早上他和陆时深一起看日出的位置。
他没有心思欣赏夕阳大海,而是一直低着头看着手机界面,几个小时前王女士发了一张图片过来,是被打扫干净的家里,并配文字:你不在家,清静多了,今天我给家里做了大扫除,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虞迟:嗯,干净。王女士辛苦了。
后面是一些母子间闲聊的几句家常,王女士顺口问了一句:玩的开心吗?
虞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照了一张海边的照片发过去,打字:海很好。
王女士回:真漂亮,下次咱们也来这个海玩玩。
许久之后,虞迟才发了一句消息过去:不来这,我带你去更好看的海边。
聊天已经结束很久了,虞迟还在反反复复的看着那些对话,海风早已经抚平了他的所有情绪,他切身感受到了世间万物变化莫测,体味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偶遇虞正坤,还是这么突然又复杂的情况下,让人措手不及,却又不得不面对。
“哥哥,这里风很大,冷不冷?”
陆时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把特意带来的外套披到虞迟身上。
虞迟仰首回望,与陆时深目光交汇,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心情糟糕就自己跑到一个地方去坐着,他来海边前特意告知了陆时深自己在哪。
他已经不想小崽子再替自己着急担心了。
虞迟满眼宠溺,温和道:“冷啊,这外套太薄了,没你抱着暖和。”
陆时深双眼放光,打了鸡血似的立刻坐到虞迟身边,伸手揽过了虞迟的肩膀,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哥哥,以后别在外面这么勾引我,我定力不太好,容易把持不住。”
虞迟偷笑,半个身子倚在陆时深身上,抬头问:“那你还把持什么?”
俩人视线缠到了一起,陆时深内心天人交战,过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要怎么安慰虞迟,可现在全他妈的都忘了。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唇已经紧密的贴到一起,一上来就是热烈凶狠的咬。
以往虞迟总是承受的那一个,可今天他异常的激烈主动,唇瓣、齿舌用极其野蛮的方式宣泄着。
嘴唇被啃咬到有点疼痛,虞迟还想要更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填满心底的孤寂,只有陆时深唇齿间的温暖才能够缝补他心中再次被撕裂开的伤口。
胶着在一起的双唇是情爱滋生的欲望,但又不全是欲望。
陆时深慢慢的察觉到了什么,捧起虞迟的脸蛋,舔吻变得温柔,他逐渐明白过来,自己根本不需要用语言去安慰虞迟什么,只要在虞迟需要自己的时候陪着他就足够了……
激吻过后,海风吹去呼吸缠绵的暧昧,虞迟脑袋靠着陆时深的肩膀,平静询问:“老板娘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积劳成疾,肺好像也有问题,今天可能是被刺激到了才会突然咳血。”
陆时深一边说,搂着虞迟肩膀的手一边捏弄着虞迟的发尾,“医生说先住院观察几天,你爸在医院里照顾她。”
“嗯。”
虞迟没再说别的,他肯定是要把虞正坤带回家给王女士一个交代的。那人就好似一个长在他们母子身上的毒疮,如果你放任不管,这个毒疮只会越来越大,随着时间发臭流脓,所以就算忍着恶心也要把它剜掉。
只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虞迟没有再去找虞正坤,也没有去医院探望老板娘,以他的身份无论是作为客人还是作为虞正坤的儿子,都不适合在对方身体抱病时出现,何况这个病多少还有点他的原因。
虞迟放平心态,秉承着潇洒一日是一日的道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会在院子里摘菜做饭,做饭的那个人当然是虞迟,陆时深几次想要帮忙都被他一脚踹开,他还不想把人家的厨房给烧了。
吃完饭俩人在院子里小憩,吹风、聊天,陆时深车子里放着一把木吉他,时不时的弹上一曲让虞迟听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