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心裂肺地大笑,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将屋里的鞋子、凳子、碗筷,一切能拿起来的东西通通砸向那个不会说话的木柜,癫狂似的不停尖叫。
“快点去死,快去死,去死啊!!!”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生理性的饥饿令他再没有说话的力气,他缩在衣柜角落里,只想着用什么才能让胃里舒服一点。
蟑螂,还是老鼠?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抓住它们。
渐渐地,她停了动作,像以往无数次那样,瘫坐在水泥地上一会哭一会笑。
从阳台钻进来的菜香唤醒了他的意识,他扯烂一件冬天穿的衣服,吞下两团抠出来的棉絮。
后半夜,他迷迷糊糊听见旁边的衣柜里传出几声“噔噔噔”
的响声,大约是她又在打砸东西。
他挪到另外一边的角落,睡了过去。
等温暖的晨曦漫进柜子,在衣摆上跳动的时候,他燃起无比强烈的渴望,用尽全力摇晃外面的锁链。
出乎意料,那把大锁“咚”
地坠在地面。
锁扣半挂着,不知道是老化松动了,还是被她打开的。
推开衣柜门,清晨的凉爽空气扑面而来,他拖着身体爬出去。
余光里,一条惨白泛着青紫的腿,正软趴趴地垂在另一个衣柜外面。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撑着地面艰难站起来。
目光触及衣柜里的景象,贫瘠的胃部立即翻江倒海,他扶着翻倒的椅子,弓下身体干呕,却无法吐出一点食物残渣。
衣柜里,吊死的女人,吐着长舌,瞪大双眼,似笑非笑看向窗外。
橙色的朝阳越升越高,老小区醒了过来,陆陆续续有人上下楼,电视机开始播放,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他盯着木柜里毫无声息的女人,情不自禁笑了出来,最后竟笑出了眼泪。
她死了。
她终于死了。
她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推测的死因是?”
“貌似是服用了致幻剂之类的东西,导致的自杀。”
另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回答,“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
“是谁报的案?”
“死者的儿子。”
那人望向坐在椅子上瘦骨嶙峋的小孩,即便女警官怎么逗他开心,他都没有抬过头,一直看着地面发呆。
“是亲生的孩子?”
另外一人顿了顿,回道:“是。”
*
[月馨:可以啊,我就说你感冒了请假一天,话说粥粥你怎么晚还没睡?]
顾晚舟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回复:[等会就打算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对方也回她后,顾晚舟才熄灭屏幕。
可能是雷雨天的原因,醒来后她入睡困难,本想玩会手机玩累了自然而然就能睡着,不成想越玩越亢奋,以至于一个多小时过去都还精神抖擞。
她翻身,想看看某人的烧退了没有,刚靠过去,就听见他嘴里在嘀嘀咕咕什么。
她凑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