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知青,你能起来不?”
能起来,打完吊瓶就去挑粪去,还有好几个大粪池子等着他去挑呢。
刁一桦虚弱睁开双眼,对张大龙勉强一笑:“队长,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我今天身体确实不舒服,不能上工了。”
这时何晓正准备出工,她看见队长过来看刁一桦,便不由地也走过来,向张大龙抱怨道:
“队长,刁知青不就是写了一封举报信吗?至于把人往死里整吗?咱们要用展的眼光看待人,谁也不是从生下来就是圣人,刁知青这次虽然误入歧途,但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不是?”
看你们把他弄的,却没个人样了。
张大龙平时不待见女知青归不待见,但对他们都还算尊重。
现在见这女知青黑白不分,是非颠倒,还是有些生气。
他认真的看了看何晓,见这小姑娘还算清秀,不由腹诽:
这闺女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糊涂?连基本的是非观念都没有。说什么还不就是一封小小的举报信,她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吗?
像刁知青这样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整人往死里整,怎么可能会变成好人?要他说,当初就不该让他留下来,不然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他并没有搭理何晓,一个小女娃子,有什么说的。他只是对刁一桦说:
“刁知青,如果你能够动,我劝你还是去挑粪去,不管怎么说,你这都算是待罪之身,没有你选择的余地。比起让你去革委会,你这种惩罚已经够轻了,挑个大粪而已,这对农村人来说,连个惩罚都算不上。”
还说他嫌弃这些城里娃,你看看,他们到这里来,能干点啥?”
何晓见队长不理自己,又继续巴巴:
“队长,你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坏,我相信刁知青当初只是冲动之举,并没有害人之意。队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吧。”
张大龙见何晓一直在替刁一桦说话,而刁一桦却默不作声,便知这何晓没少被刁一桦当枪使。?他摇了摇头,问何晓:
“我代表东大队,正与刁知青说话,你又是代表谁,在这里一直捣乱?你破坏我正常工作,请问,你安的什么心?”
一顶大帽子砸过去,何晓当场噎住了。是呀,她能代表谁?她是谁的谁?
她望向刁一桦,希望他能给自己个名分,哪怕是暂时的,让她躲过来自队长的羞辱也好。
刁一桦垂了眼,好像失去了意识一般。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说。
何晓有些没意思,这不应该是意料中的事吗?自己还希望什么呢?她讪讪地走出门,有些失魂落魄。
张大龙三四十岁的人了,看着两人之间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淡淡地笑了笑,这是典型的郎无情,妾无意的戏码。
刁一桦见何晓上工走了,自己再不说话可能真的就要被迫去挑大粪。
这事放在过去,他还能撑一撑,但经过昨天那一出,他心理上再也接受不了这事,甚至一想到挑大粪这三个字,他就想吐。
他看向张大龙,开门见山:
“张队长,我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矫情,但我真的不能再去挑大粪。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昨天掉进了粪坑里,浑身上下沾满了秽物,那景象,我一想起来就想吐,队长你要是让我再去挑大粪,我情愿去死。”
“刁知青,那是你的任务,也是对你的惩罚,我怎么敢做这个主呢?再说了,你的任务你总得完成吧。”
张大龙眨了眨眼,无奈的说。
“队长的意思是,只要我能把这个任务完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不去挑大粪了?”
刁一桦盯着张大龙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