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
下人不知該不該對季子漠說少爺的行蹤,猶豫了一瞬,答道:「少爺去了無涯寺。」
季子漠回房的腳步一頓,又是無涯寺。
齊玉回來時,已至傍晚。
他抱著手爐,依舊是一身雪白,燭光昏黃,把人照的朦朧。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姑爺一直在等你用飯。」
齊玉:「等我用飯?」
守門的下人笑著回:「可不是,姑爺一直未讓擺膳,說是要等你回來。」
齊玉嗯了聲,語氣如常,如冰似玉的冷淡,只是腳下的步子,快了些。
屋裡的炭火燒的足,季子漠躺在貴妃塌上,睡的昏昏沉沉。
原是想看書打發時間的,可齊玉這房中的書,實在無。
齊玉推門而入,披風都未解,就直接走了進來。
十八歲的兒郎,身子修長,躺的慵懶,左腿彎曲,右腿腳腕鬆散的搭在上面,毫無正經模樣。
五官明朗,線條流程的臉龐,被書蓋住,一隻胳膊疊與腦後。
少時懷春,齊玉也曾幻想過夫君的樣子。
他要一表人才,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兩個人舉案齊眉,吟詩作對,撫琴煮茶。
塌上的季子漠,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不留神,蓋在臉上遮擋視線的書就落了地。
一舉一動,毫無君子之風。
齊玉無端有些煩躁,之前明明告誡過自己,只要父母安心,不讓齊家變為笑料,入贅的是人是鬼都隨意。
季子漠迷糊間,手忙腳亂的去接書,最後還是接了個空。
他撿起地上的書,隨手擱置在一旁。
「你回來了?吃了嗎?我等你老半天了。」
說著站起身,又打了個哈欠。
無涯寺一來一回,路程也不短,齊玉自然是沒吃的,可不知怎的,嘴硬道:「吃了。」
季子漠用看負心人的眼神,哀怨的望過去:「我肚子餓的咕咕叫,你吃了也不讓人回來告訴我一聲。」
齊玉轉身背對著他,嘴角微微上揚:「我又沒讓你等我。」
季子漠走到門外讓人擺膳後,方才回他:「我這不是想著剛入贅,要做做表面功夫嗎?你感動不感動先不說,傳到咱爹娘耳朵里,對我印象也好點對吧?」
他總有這樣的本事,一句話挑動齊玉的情緒。
飯一直溫著,上來的很快,季子漠坐下後拿起筷子,見齊玉走來,不由道:「你不是吃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