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十年,她见过最多的就是白眼和冷漠,即便是一同做事的宫女,也是各有私心,宁哥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从来没有体会过。
姜柚宁扶她躺下,低头看向她:“不要想那么多,哥也是吃过苦的,地板都睡过,有张床睡就不挑了。”
曾经外婆住院,需要家属陪护,她就在地上打地铺,白天照顾外婆,晚上就去打拳赢奖金,那段日子虽然苦,但起码外婆活着,还有份心安,后来赚到钱了,睡着软乎乎的床,但心一直是空落落的。
灵芝知道她在安慰自己,随即也不扭捏了,开口道:“宁哥,谢谢你,以后有事可以吩咐奴婢,奴婢很能吃苦。”
“先别想这些,眼下你先休息,我已经让小辰子去请太医了,等下给你诊脉。”
姜柚宁说完就去了小膳房熬粥。
这小膳房还是九千岁的,不过他从来不用,所以就被她拿来用了。
他的院子就在自己隔壁,话说,好久没见到他了,他看起来好忙,经常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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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言正坐在阴森昏暗的牢房内,他面前是一个被绑在架子上的中年男子,头散乱遮面,显然被用了刑,身上有无数的鞭伤,鲜血淋漓。
“九千岁,下官真的不知道,求你放了我。”
李延征苦苦哀求。
顾言面无表情,端起桌上茶盏,划了划茶盖,吐出一句:“泼。”
几个狱卒领命,拿起地上的一桶盐水朝李延政泼去。
“啊——”
他紧闭着眼,口中不断惨叫,身上的伤口淋上盐水,那种滋味犹如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顾言放下手中茶盏,慢悠悠地开口:“只要你交出名单,本督会向皇上说情,让你戴罪立功,免你一死。”
这李延征犯的罪,抄一百次家都不足以平民愤,他坏事做尽,平日强抢民女,杀人放火,甚至滥用职权,贪赃枉法,如今胆子是越的大,竟敢勾结官商贩卖私盐,杀了都是便宜他。
李延征痛得面色惨白,两手晃得锁链叮当响,咬了咬牙道:“什么名单?下官不知,九千岁你是要屈打成招么?”
这话一出,顾言抬眸扫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本督手上握有你的犯罪证明,你以为不招,就能逃过?别做梦了,配合一点,少吃些苦,嗯?”
李延征胸膛激烈地起伏,一张国字脸昂起,讥讽道:“你少糊弄老子,还有什么招就放马过来吧!一个男人美得跟娘们似的,看着就让人冲动哈哈哈哈。”
他生平最恶心这种高高在上的太监,仗着皇帝宠爱,端着个架子,以为自己真算盘菜?他为官时,这阉人还在找奶呢!
什么玩意?不过长得是真美,要不是他权力太大,早就被自己玩死了,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对自己用刑?呸!
听到这话,顾言双手攥紧椅把,那双眼,已经弥漫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