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
谢亦卿白着一张脸,步伐有些踉跄,浑身痛入骨髓,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他缓缓来到关押夏亦贞的牢房。
夏意贞没了往日的光线,整个人趴在稻草上,散凌乱,双脚上的血窟窿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那双眸藏着令人心惊的阴沉:“师兄,滋味如何?哈哈哈。。。。。。”
她这二师兄真是活该,居然救那个贱人的孩子,她这毒药沾上一点就够痛不欲生,他竟能忍着来到这里,真是坚强。
谢亦卿满脸虚弱,双手抓着牢房的柱子,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开口道:“师妹,给我解药。”
夏意贞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休想,那个贱人想要解药就来跪着求我,否则我不会给。”
等她来,自己必定戏耍那个贱人一番,要她跪下磕一千个响头,磕到自己满意,再考虑要不要给,只要一天不给解药,那个贱人就不敢杀自己。
谢亦卿承受着切骨之痛,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给她,是给我自己,师兄太痛了,能不能给师兄解了这毒,师兄不想死。”
夏意贞挑了挑眉,啐了一口:“活该,谁让你给贱人的孩子挡?疼死你算了。”
对于这个二师兄,她还是很喜爱的,如果没有大师兄,自己应当会择他为夫,可是大师兄更为优秀。
“师妹,算二师兄求你,真的太痛了。”
谢亦卿靠在柱子上,身子缓缓地往下滑,躺在地上蜷缩起身子,痛得几乎睁不开眼。
夏意贞眸中明显挣扎,似在考量,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对着指尖咬了一口,往瓶口滴入几滴血,塞好瓶盖。
“只有这一颗解药,你知道我的规矩,解药向来只有一颗,你若吃了,就要答应救我出去。”
谢亦卿疼痛难忍,胡乱地点头,对着她伸出手。
夏意贞捏紧了瓷瓶,对着他扔过去,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把解药给姜柚宁,她也活不了,眼下只能赌一把,赌二师兄对自己还有一丝师门情意。
瓷瓶滚落在谢亦卿的前方,他往前爬了两下,伸手去抓,然后紧紧地将瓷瓶握在手心。
他攥着牢房的木柱艰难地站起身,每踩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
夏意贞见状,忽然面色大变,眼底闪过不可置信:“二师兄,你要去哪里?解药你吃了啊!”
不会的,二师兄疯了么?
谢亦卿咬了咬牙,侧眸看向她,一抹笑意绽放在那张浮白的俊颜上,一字一顿,虚弱至极,却异常清晰:“师妹,谢谢你。”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扶着墙壁,缓缓地往外走。
夏意贞感到一阵心慌,拖着身子缓缓地往前爬,口中怒道:“二师兄,你回来,为了那个贱人的孩子,你命都不要了吗?你会活活痛死的。。。。。。”
“二师兄,你快把解药吃了,二师兄,你回来——”
谢亦卿将瓷瓶放入怀中,盘坐在地上,闭上眼,运起内息往全身疏导,一股细细的暖流舒缓了经脉上的剧痛,半晌,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血色,额角冒起密密麻麻的冷汗,头顶缓缓地升起白雾。
“噗”
他白的唇中喷出一大口黑血,紧接着,他站起身,好像无事般,步伐依旧虚浮,但比刚刚好了许多。
养心殿。
姜柚宁抱够了孩子,不顾众人的阻拦,想找夏意贞要解药,为了孩子,即便是跪下磕头,她也做。
刚迈出养心殿,谢亦卿一袭白衣踏步而至,墨半挽,丝轻舞,形如芝兰玉树,未观其貌,周身的淡雅之气已经让人心折。
“宁宁。”
他唇角泛起淡笑,悠然走来。
姜柚宁扶着门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昨夜生太多事,她好像没有关心他。
最终,挤出一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