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仪式集会三个月才举办一次,刘易只拍过一次,在得知明天也会举办仪式后,他决定再多留一天,冒险参加仪式,拍完再走。
“有了这些证据,我一定可以揭露这里的问题!让所有亡者安息瞑目!”
许知言点点头,听刘易说的这么起劲,他几乎都被这股子热血感染,不过比起一腔热情的刘易,他问出了比较现实的问题。
“你打算怎么离开?”
“……没想好。”
刘易一愣,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觉得这些权贵会这么轻易放你带着证据离开?”
许知言说完,投以同情的眼神看过去,他很怀疑眼前的刘记者是不是吃压缩饼干吃太多,脑子都不转了。
“……可能,可能不会。”
刘易垂下头,仿佛遇到了巨大的困难。
但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与这几个月吃的苦,许知言决定帮他一把。
“明天八点北侧门,我要送一样东西出去,如果你能赶上,那么你就可以搭便车一起到火车站。”
他没说如果赶不上怎么办。
许知言不确定假设存在另一条时间线,他是否会因为眼前的刘记者而放弃过白烬。
但事情未发生。
起码现在,他的意识中,这些事情没有发生。
既然还未出现,那么就拥有无穷的可能性,在真正的电车难题出现前,他哪个都不会放弃。
第二天是周五,天气晴朗。
偏远小镇的空气质量非常好,令人心旷神怡。
许知言拄着拐棍去点卯,难得的在工位上坐满一上午。
大概是晚上仪式就要举行,王莱异常兴奋,不到中午的功夫,就说下午有检查组的领导要来视察校区防火防灾安全,让所有人都提前下班,学生也要待在宿舍不能出来。
仪式在晚上,中午就开始放人?
许知言心下了然,走到校园后操场看了眼,果然已经有几辆看似不起眼实则非常昂贵的汽车出现了。
在这个略有贫穷的偏远小镇,这些车是要引起大轰动的,怪不得王莱要让众打工人早早滚蛋,以免影响到什么。
他拄着拐棍哒哒哒走过去,越过几个保镖模样的黑衣人,装作赏花的模样,把刘记者猫着腰躲在花丛里过于显眼的相机镜头往里面怼了怼。
在被保镖驱赶的时候,许知言满脑子都是:希望刘记者不要掉链子。
仗着校长小舅子的身份,他无视一切劝阻。
一直在校园里闲逛到晚上,快七点才磨磨唧唧来到校长室隔壁茶水间。
时间滴答走过。
终于,约摸着七点半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向着校长室走去。
许知言把耳朵贴着墙,听着隔壁打开暗门抬出笼子。
待到听见锁链被打开的声音后,他抄起拐棍就出了门,摸出钥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大摇大摆进了校长室。
不出他所料,白烬果然已经被人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黑衣保镖。
几个保镖看见有人开锁几门,第一反应以为是校长来了,等反应过来来人不是校长时,他们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了来人的脑袋。
然而,许知言并没有什么动作。
他点了点地上的拐棍,摸索着前进到书桌前,仿佛没有看到身旁这一串黑衣人般,自言自语起来。
“唉?姐夫让我来他办公室拿文件……好烦啊,到底是什么文件,根本分不清楚。”
“要不给他全拿过去好了,但是他说在桌上……桌子上怎么没有。”
他嘴里嘟嘟囔囔,表情也满是困惑,似乎真的是一个来帮校长姐夫拿文件的盲人。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
其中有一个人放缓脚步,走上前来,手中枪口指向青年的脑门。
可正在扒拉文件的青年毫无反应,手上动作不停,好像很困扰的模样,双眼仍旧是之前茫然无神的样子。
保镖收起枪,对着同伴们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另外两人也把枪别回了腰间。
眼前的青年既是王莱的小舅子,也是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盲人,那么他们就没必要把人处理了,免得再闹出什么问题。
三人甚至还趁着许知言翻找东西的时候,悄悄抬起笼子,以免青年一会找完文件,再不小心撞到。
可就在笼子被抬起来的一瞬间,房间内忽然出现了大量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