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她如今管着后院,三不五时就有事要过来寻二爷。二爷但凡在院子里就必定会见她,时间久了。守门的下人便不多过问,直接对她放行了。
而云莺之前来前院,或是因为丁姑姑等人的病情,或是因为丁姑姑等人用药昂贵,需要支大笔银钱去购买药草;或是因为要给二爷的亲朋送年节礼,再不济就是前后院一些账目,如今都是她管着,也要定时给二爷汇报一番。
总之,她虽然来的勤,但为的都是公事。可唯独这一次,她算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来,可以说是为了私事了。
守门的不知道内里,对她直接放行,云莺心里却多少有些虚。
但已经进了这院子,总不能此时再退出去,云莺便硬着头皮往前走。
今天是墨雪在书房门口守着,他看见云莺过来,便冲她微颔首,随即站在门口与书房内的二爷说,“二爷,云莺姑娘过来了。”
里边传来二爷的声音,他让她进去。
墨雪就让开道说:“姑娘进去吧,被让二爷久等。”
云莺应了一声,推开门往里走。
其实此时她就觉得贸然过来寻二爷打听尚家的事儿,有些冲动了。她特别想扭头回去,但墨雪已经通报过,二爷也已经应了……
云莺不紧不慢走进去,站在门口不动了。
二爷半晌没听见她的动静,从一沓公文中抬起头看她。
他眉目清冷,面容上都是锐利。他蹙着眉头想事情,便连那看人的视线,似乎都多了几分迫人。
云莺正暗自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二爷已经挑着眉问她说:“你不冷是不是?先把门关上,有什么事儿进来坐下说。”
“哦”
。
云莺应了一声,慢吞吞关上书房门,又慢吞吞走到距离二爷最远的那张凳子上坐下。
她蹙着眉,抿着唇,一双素白的兰花指轻轻的绞着手里的绢帕。
那张莹润玉白的娇好面颊上映着薄粉,而她澄澈清透的杏眸中,泛着浓浓的心虚与深思。
她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又在他即将抬头看过去时,赶紧垂首下来做思考状。
二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莺,这样……一看就心事重重,且好像做了亏心事的云莺。
一时间他还真好奇起来,她此番究竟是为何而来。
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为了公事,那就应该是私事了。
想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二爷眸中露出恍然之色,也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当下他也不急着问云莺了,只慢慢的批复着手中的公文,只留出一双耳朵来,静听着她的动静。
果然,二爷不急了,云莺却坐不住了。
她到底是开口说,“二爷。”
“考虑好怎么开口了?”
二爷看过来的眸光中透着几分打趣,云莺登时就跟被人看破了心事似的,面颊陡然红了起来。
但看破就看破吧,即便他不能看破,她现在也是要说的。
云莺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将此番过来的目的一说。末了她怕二爷为难,还特别善解人意的道:“此案若是还没有审理清楚,亦或是暂时还不方便对外人说结果,那您就权当是奴婢没问过这个问题,奴婢这就回去,不打扰您了。”
说着话她站起身往外走,面上如释重负,就连脚步都轻松许多。
二爷看着她那轻快的步伐,却不由哂笑一声,“你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让我觉得你找我打探事情是假,怕是看我是否在忙碌公事才是真。怎么,你什么时候不当管事,该当监工了?”
云莺脚步一顿,忍不住瞪了二爷一眼。
您说的是什么话?
她管事都没当明白,怎么敢当监工?
这整个云归县,又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来监视县令大人公干,那人怕不是不想活了。
云莺瞪过二爷后,又反应过来,那人是二爷,是她主子。她个丫头片子竟敢给主子点颜色看看,她怕不就是那个不想活的人。
想到这点,云莺看左看右,看前看后,总归就时不看二爷。她这模样,倒是愈发让二爷觉出几分趣味儿,就想再打趣她一番取乐。
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丫头脸皮薄,真要是说的她恼了,指不定真就撒丫子跑了。
二爷就指着云莺方才坐过的那张凳子,示意她回去坐着。他又开口问云莺,“怎么关心起尚家的案子来了?”
云莺见二爷恢复了正经,她心里那点不自在就烟消云散了,当即就平静的说:“奴婢也不是现在才关心的,早从那次被您带去了尚家看宅子后,奴婢就私下打探过尚家的事情。”
二爷挑眉:“都问谁打听的?可都打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