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谁不知道楚临出征前便同姜侍郎家的嫡长女姜予遥大婚,这一回来,便要以军功求娶旁人,还是正妻!
祁玉楼这一生一代一双人又算什么意思?难不成将等了楚临三年的姜予遥扫地出门?!
姜予遥无意识掐紧掌心,只觉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掐住,疼得喘不过气。
她苦苦等了楚临三年,等来的便是他凯旋归来,以军功求娶别人!
那她这三年算什么?他当年信誓旦旦说不会纳妾又算什么?
但想起那道声音,她又死死掐着掌心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那说话的真的是沈知行么?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下意识看向沈知行的方向,男人紧绷着唇神色冷漠,可那声音却再次响了。
混账废物,恬不知耻。
这丫头也是可怜,没人给她撑腰,只能这样被欺负。
就连她那父亲也是个畜生,帮着外人算计自己的女儿,累得她最后被夺走嫁妆,孤苦无依被赶出将军府,这对狗男女倒是踩着她的血肉过得逍遥快活。
这次,姜予遥看清楚了。
沈知行并没有开口,可那声音真真就是他的!
难不成,她听见了他的心声?
“两位爱卿先起来吧。”
姜予遥还在场,皇帝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先搪塞过去:“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两位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吧。”
楚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抱了抱拳,转身退了回去。
姜予遥浑浑噩噩上了马车,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无措。
她家世还算不错,外祖又是江南巨富,因而及笄之年,求娶她的贵胄公子也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选中楚临,是因为幼时她险些被恶狗咬伤,是楚临救了她一命。
他上门求娶时一见她便红了脸,磕磕巴巴说心悦她,说此生惟有她一人。
不过三年,就变了心么?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求娶祁玉楼为正妻,将她当成什么?
按沈知行的心声,他们还要谋夺她的嫁妆,将她赶出将军府?
马车一路入府,她的指甲几乎深陷掌心,嘴里满是铁锈味。
进了正堂,她便看见楚临和祁玉楼站在正堂,婆母周氏正拉着祁玉楼的手嘘寒问暖。
看见她进来,三人面色都有些僵硬。
还是祁玉楼先开口:“你就是临哥那个夫人?我之前没听他说过你的事情,不过既然你在前头,便让你做正妻,我做平妻就是。”
顿了顿,她补上一句:“我这人直接得很,只要你不招惹我,平日我会和你好好相处的。”
姜予遥松开手,意味深长扯了扯唇:“那我还要谢谢祁姑娘让着我,只抢了我丈夫,还给我留个正妻位置?”
若是没有听见沈知行的心声,她定然会难过得失了分寸,哪里能这样心平气和说话。
但知道了楚临他们的打算,她现在缓了过来,那股难受反倒能勉强压下去。
楚临面色一冷:“姜予遥,这便是你的礼节?”
姜予遥淡淡看向他,平静反问:“那夫君认为我应当如何?这三年我苦等你回府,操持中馈侍奉长辈,一点不敢疏漏,换来的就是你要求娶别的女子为正妻?”
“敢问夫君,可还记得当日说此生惟有我一人的话?”
楚临听她质问,面上闪过一丝心虚。
周氏皱起了眉,不悦开口:“这些本就是你应该做的本分,怎能在你夫君面前咄咄逼人?”
语罢,她补了一句:“玉楼肯让着你,你也该懂事一些,将来你在府中操持家务,玉楼和临儿外出争功名,将来你也要享福气,有什么不满意的?”
见母亲为祁玉楼说话,楚临也有了底气:“你不过是个后宅妇人,玉楼乃是驰骋沙场的奇女子,不会同你争抢什么,这府里的掌家权照旧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姜予遥盯着他,从未觉得楚临如此恶心,如此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