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扯掉输液的针头,庄杨看向傅沙问他:“缅d那边怎么样了?”
傅沙知道庄杨想问什么,他犹豫着自己说哪些比较合适,或者,说多少比较好。
庄杨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补充道:“别瞒我,有什么说什么。”
傅沙起身找了点纸巾按压着庄杨手背上的冒血的针眼。
“大部分的证物已经带回来了,因为案地在境外,所以留了一批人在那边处理现场,这个案子缅d政-府牵涉的人也不少,所以大概后续还需要些时间,反而环岛这边的情况要比境外简单些。”
傅沙停顿片刻又道:“案现场,也就是生爆炸的河流周围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外人的话现在还进不去,而且估计短期之内无法结束……”
言外之意,傅沙想告诉庄杨,你不要去。
庄杨看了看傅沙,他掀开被子穿好拖鞋走到一边,轻靠在里侧的玻璃窗上。
他本来想问问傅沙那条河的具体情况,或者有没有找到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有勇气问下去。庄杨害怕自己从傅沙口中听到和其他人一样的结论。
太痛了,比剜心还要痛。
只要一想到那个人还被留在那边,庄杨就疼的无法呼吸。
傅沙叹了口气:“庄哥,我不是想拦着你去那边,只是队里对这件事很重视,找了最好的打捞队过去,我也托人找了当地的‘老乡’一起帮忙,他们比我们中的任一个都要专业,再等等好吗……”
庄杨苦笑着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不相信各位,我只是想在那陪着他而已,想带他回家。”
他想要点烟,一只手不怎么方便,傅沙起身过去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那支烟。
庄杨轻声道谢,问傅沙:“你呢,你想要的,在那边找到了吗?”
“没有……”
傅沙道:“我甚至是怀疑我那天眼花看错了。”
庄杨安慰道:“再等等,刘畅的事儿队里会有个说法的。”
他明白,傅沙主动留在缅d协助办案并非只是为了给队里提供方便,他还有自己的私心。
一支香烟抽完,庄杨又点燃了第二支,然后是第三支。
傅沙十分尽责的将境内境外的情况一一告诉庄杨,并且尽量规避关于泉冶的部分,他说了多久,庄杨就抽了多久的烟,等他要离开的时候,那个窗台上已经积满了烟蒂。
香烟会麻痹人的神经,而它身上的味道会让你产生那个人还在身边的错觉。
庄杨喜欢这种错觉,抽着和泉冶一样的烟,享受思念嵌入骨髓的疼痛。
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痛’反而会让自己快乐。
有一种能强行把对方留在自己身体里的错觉。
傅沙俯身将窗台上的烟蒂逐个放进垃圾桶里,他本来想劝庄杨不要再这样,后来想想还是作罢。
不能剥夺一个人想念的权利。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庄杨叫住。
傅沙回头道:“怎么?”
庄杨露出难得的笑来,问他:“沈河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