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横有点窘,挪蹭着脚步走到门前。
达里尼俱乐部的客房很小,打眼一看,屋子里的确没人。
薛应清穿着一件连衣的白色睡裙,薄如蝉翼,似是雾里看花,幸亏其下还有内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如此,她的臂弯、肩颈和小腿,也足够令人浮想联翩、血脉喷张。
“你喝水不?我这有汽水儿!”
薛应清在窗前的小桌上,用玻璃瓶给茶碗里倒了两杯汽水儿,看上去活像个居家待客的女主人。
她卸了妆,眉目柔和了不少,面容也变得恬淡随和,仿佛是尖刀入鞘,不再那么锋芒毕露了。
江连横反手把门锁上,明明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渴。”
“哎呀,没给你下药!你要不信,咱俩用一个杯,轮着喝?”
薛应清转过头,似笑非笑,明明就是在故意挑逗。
江连横还是摇头:“不了,这玩意儿不解渴。”
“那你看看这个。”
薛应清忽然提起裙摆,将裙角提过膝盖,直到大腿,才缓缓停下来,再抬头,调笑着问:“解渴了没?”
江连横顿觉脖子粗了一圈儿,被领口勒得喘不过气来,呼哧呼哧地说:“还行,凑合。”
“那你渴着吧!”
薛应清立马掉下脸子,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喝起了汽水儿。
江连横四下张望了一眼,却见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心下便知她并不住在这里。
“哈——”
薛应清撂下杯子,一脸满足地说,“真爽快,我就爱喝汽水儿。”
“谁问你了?”
江连横闻言,立刻反唇相讥,揶揄了一句。
没想到,薛应清不仅不恼,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此举正中了她的下怀。
“哈哈哈,嗳,可算找着机会埋汰我一句了吧?”
她颇有些得意地说,“你们男人都这样,最受不了被女人抢了风头,一旦觉得在女人跟前儿丢了面子,就千方百计地想着争回来,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踏实。”
江连横愕然,心中暗叹:这便是通晓了“燕”
字门的女人。
说她们危险,手段倒在其次,而是她们把男人的那点心思,全都琢磨透了。
什么样的爷们儿得哄他,什么样的爷们儿得激他,“燕”
字门的女人摸清了他们的秉性,再略施手段,就像在老牛跟前儿撒了泡尿,那老牛便死心塌地,任由驱使。
薛应清拿住了江连横的脾气,可江连横却不认可薛应清的说法。
“谁说的?”
江连横反问,“我看你钓的蔡耘生就不这样,一口一个‘宝儿’,不是挺虚着你么!”
“他?”
薛应清冷笑一声,“他是个贱骨头。虽说是个贱骨头,但也照样有脾气。只不过人跟人不一样,你在乎的,他未必在乎,他在乎的,你未必在乎。”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