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沉着脸打水去了。
陆母像是什么也没瞧见,边洗手边笑说着:“这家里多了一口人,就又热闹了一分,我啊,就喜欢热闹。萦萦,你去休息吧,这里也没什么事要你做的。”
“是,娘。”
柳萦萦听话地回了新房。
一家人都看着柳萦萦关上的那头门。
婆婆进了居室换衣服后,大儿媳妇秦氏很不是滋味地说:“我进门的第二天,婆婆可没让我去休息。”
梁氏将公婆洗过手的那盆水倒掉,愤愤地道:“新妇进门,哪个不是抢着干活,她可真好意思。婆婆向来不喜欢老三,我就不信婆婆会真对老三媳妇好。”
屋室内。
祝氏刚换好衣裳,拿起脏衣正要开门出去时,听得老头子说:“他娘,老三已经成了亲,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了,对老三媳妇也好点。”
“我怎么对他了?少他吃的还是少他穿的?”
祝氏没好气的说。
“你虽然没少他吃,少他穿,可他也是我们的孩子,你别总是给脸色。”
陆父不会讲别的大道理:“自老三去了勇义伯府当差,每个月的五两月银,大多交给了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所以我也没亏待他。再多也没有了,你看着,他以后定是个白眼狼。”
祝氏做了十来年的媒婆,看的事情多了,这世上,猫狗有时都比人靠得住:“老三在伯爵府里也算是攀上了高枝,可你看看,这些年,我让他给老大老二在伯爵府找份差事,他找了吗?”
“说不定他有难处呢。”
“难处?成亲那日,你也看到伯爵府那几个人是如何维护他。他摆明了就是不想。”
祝氏冷笑一声:“我们只管管好自己,不用为他多想。”
陆老爹说不过婆娘,有心想维护老三,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此时,柳萦萦正在新房里看着母亲给她两间铺子的账本,这册子看了几天了,怎么算都是亏损的状态,又在武新县上,来去一天的路程,她压根没法管到。
正寻思着要不要把铺子卖掉,然后拿着这笔银子在昭城买间小点的铺子做生意时,听得外面娇俏的声音传来:“我回来了。”
“小姑,肉呢?”
梁氏在问。
“我看到衣料铺里进了新料子,就把买肉的钱买布了,二嫂,你帮我做件好看的衣裳吧。”
柳萦萦开门时,瞧见一十五六岁的姑娘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院中,外加梁氏满脸不悦又憋着气的面庞。
“娘,姑姑给我买了糖葫芦。”
小男孩见秦氏从灶房出来,高兴地跑过去:“娘,你也吃一颗吧,可好吃了。”
秦氏看了眼小姑手中的布料,再看儿子手里的糖葫芦,面色也不好:“你吃吧,娘不吃。”
这个小姑子仗着婆婆宠爱,总是乱花钱,这些钱都是她和孩爹省吃俭用下来的。
这便是陆家最小的妹妹吧?柳萦萦见她眉眼和婆婆祝氏极像,长得挺好看,特别是一双杏核眼,眼波清亮,很是有神,只神情带着一丝蛮劲儿。
那虎头虎脑的小娃儿就是秦氏和陆家大哥的儿子。
“你就是我三嫂?”
陆丽香杏眸打量着柳萦萦,昨晚她就想看来着,被伯爵府来喝喜酒的人拦下来了,气得她一晚上没睡着。没想到长得比她还好看,尤其这一身看起来值不少银子的衣裳,还有头顶戴着的海棠银簪。
柳萦萦礼貌笑笑:“小妹,你长得真水灵。”
“这还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