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苦涩,唇边却有清甜之味。
那是他曾经尝过的味道。
世间最甘美的琼浆亦不能比。
谢尘安下意识迎合。
唇齿交缠间,谢尘安迷迷糊糊转醒。
下一刻,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住。
耳边有女子凌乱的呼吸。
谢尘安下意识想将人推开,却在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僵住。
“……辞宁?”
江辞宁埋头靠在他肩膀上,闷闷应答:“嗯。”
谢尘安察觉到她就卧在自己身边,原本宽敞的床榻现下拥挤不堪。
他有些僵硬:“对不住,方才我……”
江辞宁紧紧环住他的腰,认真说:“谢先生,我们成婚吧。”
“就今晚。”
江辞宁感觉到怀中之人一点点变得僵硬。
片刻后,他抽出一只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辞宁……”
江辞宁打断他,声音已然带上哭腔:“是我不好,是我一直在偷偷筹谋退路。”
她察觉到他停顿的呼吸,连忙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唇:“不要问是谁同我说的,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轻轻凑到他脖颈边,一字一句道:“谢尘安,从今往后,我的退路就是你。”
“……你可愿意?”
谢尘安的手臂猛然收紧,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天地静谧的时刻,江辞宁听到他说:“辞宁,十日后是十五,月圆人圆,那一天我们成婚,可好?”
江辞宁用力拥住他,眼角滚下泪来。
“嗯。”
风荷抱露带着众人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虽说仓促至极,但她们还是想尽自家的一份心意。
谢尘安说宫中到底不是他们未来过日子的地方,成婚的地点选在了宫外,他秘密备下的一处宅院。
宫人们昼夜不眠,终是在第九日的时候赶出了一套嫁衣。
嫁衣并不算华美,但衬得江辞宁楚腰袅袅,轻盈似仙。
江辞宁曾穿过三次嫁衣。
前两次是为萧珩,这一次,终于是为谢尘安而穿。
江辞宁下花轿的时候,满天梨花飞旋,若非已经是春日,倒叫人误以为还在下雪。
前两次成婚,都是极尽热烈。
这一次江辞宁只想要他们二人,在月下对拜,举杯遥敬双亲。
故而花轿只到门口,江辞宁提起裙摆,独自踏上满地梨花。
谢尘安就在尽头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