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天师父不在,李掌柜就来了,对方念离毛手毛脚被下学归来的非明撞个正着,非明拿着棍子追了李掌柜好几条街,最后一把火差点烧得他灰飞烟灭。
暮幻吸了吸鼻子,“那他本就该打,不能怪你!”
想到活人身上着火,她又有些害怕,“他最后如何了?死了吗?”
非明冷哼,“他那种人哪那么容易死,街上的人往他身上泼了好些水,不过就是烧坏了件衣裳罢了。为这事,我师父没少赔给他银子。”
暮幻又问:“还有隔壁刘姥姥的小孙子,他又是做了何事你要揍他?听说他腿都差点被打折了,刘姥姥哭着满街找大夫。”
“那个小兔崽子自己偷了东西被抓包,诬陷是我逼他做的,说我没爹没教养,你说该不该打?”
暮幻垂眸,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方姨呢,罚你了吗?”
“她罚我跪了一晚上,其余也没说什么。”
非明趁势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不哭了?敢和你爹较劲,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结果自己先哭成一个大花脸了。”
他擦干暮幻脸上的泪痕,将帕子往她怀里一丢,自己坐到一旁挑了个桌上的苹果,翘着二两腿兀自吃起来。
暮幻找来铜镜仔细地瞧了瞧自己的小脸,泪眼汪汪,鼻子都哭红了,好在她天生有副好皮囊,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我不喜欢他那样说你。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他的!”
她坐回非明身边。
非明把吃完的果核扔到一旁,“无所谓,反正说的人那么多,我早是习惯了,也不差他一个。”
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暮幻心中更被堵得难受,非明和她不一样,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他没有父亲护持,小小年纪就要学着保护娘亲,还从小受人冷眼,就算在书院先生们对待他和富家公子都是有区别的。
说起书院,暮幻才猛然想起自己原先还在为非明逃学的事而生气,被暮恒之一搅和,她都快忘记这事儿了。
她嘟着嘴,“非明哥哥,你今日为何逃学?你知不知道先生十分生气!”
“姜老先生?”
非明挑眉,“没劲,我不过就逃了一个下午,怎么又被他发现了?那老头每天不做别的,尽想着逮我的错处。”
暮幻本想说“先生也是为你好”
,不过这话她说过许多遍了,非明每回听了都嗤之以鼻,不说也罢。
她道:“那你为何连我也不告诉,快说,你去哪里了?不然我可再不理你了。”
她佯装赌气,抱臂背过身去。
“你当真想知道?”
等了许久,暮幻心里都快没底了,非明的声音才懒洋洋地想起。
暮幻依然背着他,重重点头。
“那好吧,”
非明掸掸袍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和我来便是。”
说罢,不由分说地拉起暮幻的小手朝门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