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魔咒,”
我说,“你是想说那个家伙给了我一个限制,我达不到就没有魔力吗?”
“谁知道呢,”
格林德沃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不懂你们年轻人——你当时同意他把银环给你的时候,难道以为这是一颗好吃的糖?”
“他告诉我这是安全的。”
我说。
格林德沃赞叹了一声,“真不错。”
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手臂里。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格林德沃说,“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现在错误纠正过来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方式生存。这么想想其实挺好的,不是吗?”
我闷闷的应了一声。
“你可能会不开心一段时间,但是总会过去的。”
他说,“总会忘记的。”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里德尔。
这是近一年来我第一次梦到他。自从他离去,我就开始无法集中精神,从每个细小的情节联想到他。然而即使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念头,他也从来未曾进入我的梦境。
当他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并不知道这只是梦,梦中的我也没有悲伤和愤恨,我只是平静而喜悦的和他一起走着。场景变幻,从大雪纷飞的霍格沃茨到夕阳西下的海边,从水雾氤氲的阿尔巴尼亚森林到深秋萧瑟的伦敦街头,他的步伐从容,却飞快地掠过了一张张画面,一转眼就是几十年的时光。
到最后,我梦见黑夜般的寒鸦衔着他的黑色风衣斗篷,像是深秋的落叶似的把他轻飘飘带起,无数的漆黑羽毛落在我的周围,像是一场绝望的雨。随后它们飞向云端,遮天蔽日,铅灰色的天空渐渐被染黑。
我从梦中醒来,睁着眼看着铁窗外那一小片黑色的天空。
梦境和现实的界限就此模糊。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知道如何定义里德尔——他给了我一切,但是他也收回了一切。他平时对我那么的宽容和温和,但是他的离去却如此偏激而决绝。
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然而这个答案已经随着他一起,尘封在了那个千里之外的深秋之夜。
留下我依旧迷茫,孤身一人踟蹰不前,进退两难。
从那以后我开始频繁的梦到过去的事,梦里有所有的人,有所有的经历,却唯独没有他,甚至就连背影他都吝于给我。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终于,我请求格林德沃教我大脑封闭术,他似笑非笑地同意了。开始后我才知道这会导致他进入我的思维,阅读我的记忆。不过他并不趁人之危,只是点到为止。他甚至告诉我,等我习成那天,他可以讲他以前的故事作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