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犀利的话连萧玉书这个身处对话外的人听着都极为不舒坦,更别说是身为宗主、地位权利辈分在明面上要高于挽酝的青云了。
不过青云只是一直赔笑,并未显露出旁的不满。
“是我教徒不周,允卿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挽酝作为长辈定不会与一介小辈计较。”
他这样道,但挽酝可不这么想。
“孩子?”
挽酝冷声道,他双眸盯死了青云那张迎笑的脸,道:“也对,一个半大小子,又怎的对上一辈的事情悉知得如此清楚,这些话,也必定是从你这个长辈那儿耳濡目染学来的。”
他说到最后,语气愈加重,眼神愈加冰冷。
青云听他此言,脸上一直努力维系的笑容淡了几分。
萧玉书在身后听得囫囵楞头,虽不知道挽酝跟青云这两个人间有什么私人恩怨,但他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总有种暗暗的剑拔弩张的意味。
从目前来看,这种感觉只是挽酝单方面看青云不顺眼。
萧玉书不禁由此联想到原主跟寒允卿的不和,难道是从师尊这一辈传承下来的?
青云没说话,宽袍下的手指屈伸了下,最后低声道:“我没有,我从未向他提起过兄长分毫……”
挽酝听此,讥笑一声:“怎么?如今你也觉得你兄长羞于启齿、难言于众了?”
这话分明是说给青云故意激他的,而挽酝的手却下意识攥紧了,指甲嵌进肉里。
此时此刻,穆青青在一边不起眼的地上晕着,萧玉书在挽酝后面站着,寒允卿一步一晃的下了山走了。
唯有两个长辈级别的人物还在无声对峙着,良久,除了折云峰上围时不时穿梭竹林出的轻微呼啸声,再没了半点声音。
或许是挽酝的话真的戳中了青云的心事,他双唇微动片刻,竟是再也没话可说。
须臾,青云低下了头,摇头叹道:“挽酝,你我同门一场,言语间就不要这样刁钻咄薄了。”
挽酝眼里讥诮一闪而过,脱口而出:“我刁钻……”
“兄长他若还在,定是不喜我们这样的。”
然而他话刚说出口,就被青云接下来的话给打断。
此话一出,落在挽酝耳中,把他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咽喉里。
似乎是没想到青云会这样说,也似乎是真的顾及他口中这个“兄长”
,挽酝身上尖锐的戾气渐渐收敛了回去。
这个变化明显到连不明两人谈话的萧玉书都感知了个大概。
这个‘兄长’是谁?
为何青云跟挽酝对此人都这般敏感?
萧玉书不记得原书中有对这个人的描述,因此他觉得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炮灰人物。
见挽酝态度冷静下来,青云又露出了诚恳的笑脸,他道:“今日之事,大过在我,挽酝若觉得我处置不妥,只管说,我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定不会有什么怨言。”
挽酝是不说话了,面对青云的再次示歉,他转身拂袖离开,走时还不忘喊上萧玉书。
“玉书,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