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娩挽袖伏案作画,半个月过去伤虽然还没好全,若是不做大动作,还是不影响日常生活。
这里医疗技术比不上现代达,可也有神奇之处。
十二月了,再过十多天便过年了,江南的冬日没有雪落,那寒气却似乎要渗进人骨子里去,穿着厚厚冬装的阿娩羡慕的抬眼看向李相夷。
内力深厚就是好啊!
一年四季冬暖夏凉,做冬装的钱都省下来了。
李相夷正在煮茶,看似随意慵懒,腰背却是挺直如松竹,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般,红泥小火炉燃烧着,茶水在壶里滚动,袅袅清烟升腾,他穿了一身白衣,单薄的拢一身光风霁月,自有脱一切的潇洒纯粹。
“阿娩,尝尝,今年头一杯雪山娥眉。”
李相夷慢条斯理斟了一杯茶,眉眼舒朗含笑,一挥手,茶杯稳稳落在她桌案上,里面一滴茶水也未洒出。
阿娩放下笔,端起这杯茶抿了一口,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如兰在舌,如雪清透,这茶真是极好!”
“只是茶好吗?”
李相夷指尖捻了一杯茶,含笑望着她道。
阿娩先是一怔,随即掩唇轻笑,衣领一圈白色绒毛柔软的拂过冰雪一般的肌肤,竟似暗淡了几分,冬日难得的阳光落在她眉眼盈盈处,恍然似梦。
半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展颜,李相夷看的入了神。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停在了门外。
“门主,四顾门来人了,让您回去一趟,事情紧急!”
李相夷回神,眉心微皱淡淡道,“知道了。”
“阿娩,我……”
“没事,若不是有急事佛彼白石会派人来,你回去吧!”
李相夷有些愧疚,说好陪她一起过年,可也确实,若不是遇见无法处置的事,佛彼白石不会派人来找他。
“那我就先走了,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他放下了那杯一丝未动的茶,拿起了少师。
“好。”
阿娩起身欲送他到门口,被他制止了,“外面天冷。”
“好。”
阿娩一贯爱穿素衣,今日却一反常态穿了一身杏色衣裙,鲜妍的颜色给她过分白皙的脸色添了几分娇艳,云鬓凤钗,朱唇一半点胭脂,尽染一身倾国色。
万顷天光都在她眉眼中失去了颜色,沦为了陪衬。
他低头轻轻在她眉心处落下了一个吻,“等我回来。”
“……好。”
院中长着一棵绿萼梅,梅花开满了枝头,梅香幽幽。
是他们亲手栽下的。
阿娩站在门口看他转身离去,经过那棵梅树,消失在了寒风中,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背影,她才回到了书房,提笔画完了这幅未完成的画。
画中人一袭白衣,拂袖煮茶,眉目清隽,神情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慵懒,更多的却是睥睨天下的矜傲。
画中每一笔都极为用心,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宛如真人,风拂过画中人衣角,仿佛下一瞬他就会抬头望来。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