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文瀚遂将文章递予赵景然。
底下一众学子便见赵6二人交头阅文,指点卷文低语讨论,也不知所言何物,只有6徜泰然自若站着,面上波澜未惊,好像被品头论足的文章并非出至他之手。
宋清沼微微垂头,不语。
稍顷,赵6二人阅完6徜之文,6文瀚方抬起头来“哪位是6徜,上前来。”
6徜又上前几步,走到正堂中,恰就站在6文瀚前,拱手道“学生6徜,见过尚书令6大人。”
不亢不卑的举止让6文瀚点了点头,正要开口,他却看见6徜渐渐抬起的头,不由怔住。
“6公”
见他失神,赵景然轻声提醒了一句。
6文瀚回神,只盯着6徜的脸问“江宁解元6徜,你今年多大了”
与文章无关的问题,6徜照常回答“学生刚过及冠。”
及冠,便是二十岁了。
6文瀚又问“你家中还有何人”
这问的就更奇怪了,6徜眉头微蹙“家中尚有母亲与一个妹妹。”
“你妹妹年几何”
明舒听问到自己,也满心诧异,抬头正好对上6徜望来的目光,那6文瀚也跟着6徜望来,一眼就看到她。
“舍妹年十八。”
6徜回道。
“那你的父亲”
“家父在学生幼时已经病故。”
“不知令尊名讳是”
“家父6远川。”
6徜声音刚落,旁边的内侍忽斥道“大胆”
“不碍事。”
6文瀚忙伸手令内侍退下。
赵景然解释了一声“远川乃是6公
的字。”
这下6徜的眉头是彻底蹙起,赵景然也觉古怪,便问6文瀚“6公,可是这学生有什么问题”
“并无不妥。臣只是见他文章用词老辣,言简意赅又一针见血,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心内好奇,多问了几句,竟还真有些缘分。”
6文瀚神情仍旧轻松平静,说话间又朗笑几声,目光却从6徜身上移到静候一旁的明舒身上。
明舒虽是书童打扮,但此装扮男女通穿,只为了行事便宜且与书院众吏统一着装,并不为了扮成男子,是以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姑娘。
她被6文瀚看得莫名其妙,这场考校怎么考着考着,考到自家身上来
6文瀚很快收回目光,再度与赵景然说起文章来。
6徜和宋清沼的文章都写得很好,而同样优秀的两张卷落入阅卷人手中,难免被拿来对比,分个高下。以策论来看,同一命题下宋清沼之文虽言词慷慨行文流畅,引经据典不在话,却难以避免因他年纪与身份而起的缺点,多少还带着少年不解世情之说,6徜就不同了。同样的年龄,他的见识远比宋清沼要广阔,而行文之时虽用词朴素,却字字落地,针针见血,绝非乏乏而谈之作。
6文瀚的拍案叫绝,也正因此而起这个年纪的学生,能有此见地,实属难得。
策论方面,无疑6徜更胜一筹,但在诗赋之上,二人的诗均为上乘之作,对仗、押韵等无一不好,只是若论大气磅礴用字之妙,宋清沼的七言绝律要比6徜更好。
二人均是一胜一负,表面上看是打了个平手,可大安朝选拔官员提昌务实,更看中人才的实干能力,所以科举侧重也在考察学子是否真有辅政之能,要更偏向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