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秦赫的目光缓缓掠过家人,最终深深看了沈鸢几眼,策马离去。
沈鸢脸上的红云直到回了明澜院才慢慢消褪。
好奇地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凤蝶鎏金点翠红玉簪。
她在“懿祥阁”
之前送来的图册上见过这支玉簪式样,当季的新品,价值百金。
那可是一千两白银,沈鸢不由暗骂秦赫“败家子”
,买这华而不实的东西做啥,还不如直接折现给她呢。
吐槽归吐槽,人家送的一片贵重心意,她还是得好好收着。
至于送礼背后的深意,狗世子都说了是答谢她看家的辛苦费,那便估且这么以为吧。
秦赫离京后,沈鸢的小日子过得愈发自在。
老太君和婆婆都是疼小辈的明理之人,不用她们这些做媳妇的成天去跟前服侍立规。每隔几日去请个安,一家人再一起吃个饭,平时还是各过各的。
一场夜雨过后,天气变得寒凉,盛京要开始入冬了。
此时,沈鸢的娘家户部侍郞府命人送来了一个好消息。
她的大嫂生了,沈家这一辈的嫡长孙出世了。
沈鸢向婆母禀明了喜讯,带上公中安排的贺礼,和两个管事嬷嬷早先私下备好的新生礼,高高兴兴地回娘家为小侄子“洗三”
去了。
今日沈家特别热闹,来往的亲戚众多,沈鸢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一阵轰动。
毕竟她高嫁侯门,日子又过得如意,亲朋难免都会高看她一眼。
这不上前跟沈鸢攀谈的人实在太多,等她被自家娘亲王氏从热情的人堆里解救出来时,脸都已经笑僵了。
吃过洗三宴,看过软软香香的小侄子,沈鸢就被王氏拉回她从前的闺阁说体己话去了。
其实她已经猜到王氏要跟自己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王氏一进屋就猛盯着她的肚子瞧,开门见山道:“你咋还不见动静?”
沈鸢近来被催生催得人都麻了,眼都不眨地瞎扯道:“婆婆说我还年轻,不着急,再多调养一两年,日后才好生养。”
王氏直接被她气笑了,“你婆婆是个体面人,说得那是场面话,你还当真了?”
见沈鸢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王氏急得直跺脚。
“世子如今都二十三了,寻常人家哪个不是膝下有儿有女的,你婆婆怎可能不急?上次我听说宫里还有娘娘要给世子说媒的?”
沈鸢轻拍了拍王氏,安抚道:“娘,此事已经过去了,婆婆和世子并无纳妾的想法。”
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那也只是眼下,再过些日子你这肚子若是再不争气,只怕你婆婆就该亲自往你屋里塞人了。”
王氏自己就是当婆婆的,她很清楚在子嗣一事上,婆婆们对待儿媳的态度会是怎样,她并不认为和泰公主会是例外。
所以在听说了宫里那件事后,她是真的为女儿感到着急。
若非之后和泰公主出面维护了女儿的脸面,王氏当初差点都要登门拜访了。
正因如此,沈鸢才不敢将婆母已在催生的事实告诉王氏,除了给父母增添焦虑之外,于事无补。
只是王氏的苦口婆心,再度动摇了沈鸢“生子”
的念头。
她如今是生活在大雍朝的侯府世子夫人,并非二十一世纪的那个独立女性。
若想在这个时代生活地更舒适,她就必须适应和遵守它的生存规则,而不是自不量力地去与它抗衡。
更别提说要靠一己之力去改变它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反正她沈鸢是没有这个能耐的,更不想找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自救,顺便在力所能及时,拉秦家一把,如此而已。
王氏耳提面命,关在屋里“训”
了沈鸢大半日,直至对方再三保证一定会尽快怀上,这才依依不舍地放闺女离去。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王氏的先见之明,很快就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