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要婢子去回话”
“不必了。”
温善说完,又想到这似乎是关乎小郡主的未来的大事,若自己不表示一下,似乎也有些不妥,于是道,“待我回去写一封书信,备一份礼,再给她送去吧”
小郡主等一众皇族子弟的卷子都是糊名让翰林院跟各大学士批阅的,不过他们有些人难免会过于严苛,故而好几份卷子都被批不通过。
紧接着宗正寺便循例拿去给女皇批阅,女皇近来要处理的朝政多,便搁置了两日。回了宫但闲来无事的太上皇看见了,就问女皇拿了去看。女皇自是乐意,干脆让太上皇定夺。
“这其中居然有就海事而写的对策。”
太上皇稍感诧异,不由得对边上的宫人道。
要知道太上皇在打天下之初便也曾培养水师力量,后来更是鼓励沿海的几个州府造海船,与蕃人通商。不过因诸多原因,海事方面一直都没有如愿地壮大。即使是朝廷重臣,也有就海事而分为两派,互相争吵的。
“这题是圣人出的。”
宫人提醒道。
太上皇笑了笑,仔细地浏览了一遍,道“答得勉强,不过选题大胆。”
说着便掀开糊名的纸条,看见上面的“邺与骁”
时,“这是哪家的孩子”
皇族子弟太多,即便是太上皇也有些记不住,便有了此问。
宫人硬着头皮,回道“此乃向王之孙,也是罪人邺禹之次子。”
罪人邺禹是向王邺南之三子,当年兰武谋反之时,也企图谋反,却因仆人害怕被牵连而将之告,以至于他还未起事就被抓捕的皇族子弟。他的心思很简单,既然邺北不将皇位传给养子邺硕,那也该传给血缘最为亲近的自家这一脉,所以就打算带兵杀进宫,要挟邺北退位给邺南。
仆人得知后便告知邺南,而邺南不知自己的儿子竟有此心思,忙将他引到自己这儿趁机抓住,将他押到了邺北面前。鉴于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而邺南又大义灭亲,故而没有和兰武一样被处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邺禹被剥夺一切荣誉,被囚禁起来。邺南受其牵连,从卫王被降为郡王,其子孙也都被降等。
若非女皇见邺南也曾为自己能顺利继位而出了一份力,将他重提为向王,又给他宗正寺卿的官职,他这辈子恐怕都会活得很惶恐。
邺禹虽然没被贬为庶人,其妻儿子女却并无任何的庇佑,以至于其子已长大却仍是白身,靠邺南的接济。
因此事,即便邺与骁仍是宗亲,却一直以来都被冠以罪人之子的名号,生活很是不易。宗正寺也没禁止他们参加考试,不过他们能否通过,全然要看女皇是否原谅了他们。……
因此事,即便邺与骁仍是宗亲,却一直以来都被冠以罪人之子的名号,生活很是不易。宗正寺也没禁止他们参加考试,不过他们能否通过,全然要看女皇是否原谅了他们。
邺与骁的兄长邺与笙如今二十有一,仍是白身,便是因为每一次考试,女皇都没有让他通过。此次邺与骁能够通过,便全然看太上皇了。
良久,太上皇幽幽地问“快十年了吧”
宫人迟疑片刻,道“十年又两个月了。”
距离泰安二十七年,邺禹被幽禁,可不是十年零两个月了
“他们恨我吗”
太上皇又问。
宫人知道这是问邺与骁兄弟,想了想,便道“当年官家仁厚留罪人一命,且放了其子交由向王教诲,他们定会知恩,也不会恨官家。”
“知恩”
太上皇喃喃自语,“罢了邺南三番四次将他们的卷子送过来,用心很明显,不过都是在还儿女债。”
在卷子上用朱批了一个“通”
字,后,太上皇又继续看下一份卷子去了,没看多久便又掀开了糊名的纸“婴之是许王的孩子”
“官家记性真不错,正是。”
宫人笑道。
“这些孩子中,便也只有他的孩子以之为名,况且一个纯之,一个婴之,不是很明显吗再说了,你以为我耳聋昏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