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独清瞥他一眼,却见正是之前驿站外牵马的伙计。
有人起哄道:“赌输了拿不出钱,倒是可以卖给猪龙婆做上门女婿——哈哈哈哈——”
猪龙婆是关外有名的泼妇,家里做屠宰生意,三个女儿膘肥体壮,关键还一个比一个泼辣,三十好几日日想着出嫁,却没人敢上门提亲。
越独清没有理会众人的调侃,转眼看向那个肥头大耳的赌徒:“你是这里的厨子?”
赌徒一懵,然后点了点头:“那当然,你看在座的哪个有我这福相。”
言罢拍了拍自己三层厚的肚皮,“老子行十三,你是哪个?”
越独清道:“我姓越,刚刚你输的很惨,我可以帮你赢回来。”
行十三闻言又是一懵,周围人也都开始小声议论开来。
“后生,你好大咧口气,行十三那钱都输了个精光,你拿啥子替他赢哎?”
山羊须身后的拉挂子嗤笑一声后道。
越独清看着山羊须道:“行十三还有双手,当桌押死签儿,我赢了,你把刚刚拿的钱都吐出来,输了——”
说到这儿,他看向行十三:“买定离手,你敢不敢?”
行十三心下大骇,愣了一会儿:“这……这……”
周围看热闹的赌徒们一声声激他,行十三也贪魔作祟,竟点头道:“好,不过,你要是赢不了,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山羊须见势不对,正欲往回退步,却听眼前的青年人胸有成竹道:“既然庄家没有动手脚,我想,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山羊须被青年人的气势震慑住,周围一双双眼睛盯着他看,山羊须抹了把汗,道:“好,但是有一条,必须是这里的庄荷摇骰子,公平公正。”
越独清面无波澜:“好。”
见他答应的爽快,山羊须又道:“还有一条,你得捂上耳朵,我知道有些人练过听骰的本事,这把咱们单凭运气。”
越独清有些不耐烦,赌桌上掀了块布,撕成细条塞住耳朵。
山羊须面上一喜,行十三在一旁已是急得要命,一把抓住越独清的衣袖,慌张道:“那怎么行?万一他们私下串通用了什么诡计……”
话未说完,只见越独清一拍赌桌,骰盅颠起三尺高,越独清又是一拍,小小的骰盅向庄荷飞去,那庄荷伙计也是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骰盅,却不料骰盅度太快,来势也不小,贸然出手,一时只觉得虎口被震得麻。
庄荷努力冷静下来,又按方才的方法,左摇三下,右摇三下,空中打了三个旋儿,将骰盅扣在桌上。
庄荷双手抱怀,脸上全是傲慢之色:“买定离手,富贵在天,这位闲家,下注吧。”
越独清摘下耳塞,二话不说,抓起行十三的手反扣在赌桌“小”
字铺上,行十三这时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可后悔又已是来不及了,他面色惨白,手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