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旗决还有不到半炷香时间便要结束。
关山酒背上冷汗乍起,眼神中蔓延出一种决绝的疯狂,他眼球充起血丝,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而后,他将剑身握在手中,划开手掌,空气中立刻散开难闻的血腥味。
高阁之上观战的卢唐侯早已坐不住了,他看见这一幕,面上露出惊骇的神色,不由站起身对着山巅大喊一声:“酒儿!”
关山酒手中宝剑,是其母云笑笙的遗物,因铸成之时自带刚正之气,故而赐名义心。
后来云笑笙故去,云晚眠将义心转赠关山酒,直到今日。
义心本是正道兵刃,见主人鲜血则燃戾气,此刻剑身泛起幽蓝火色,诡异非常——
越独清却并没有因他的一举一动而有所反应,他手中灾鱼鸣声不绝,今日誓要索命才可归鞘。
关山酒足尖跃起,拔身横剑直冲越独清面门,移身之快,随剑化作一道幽蓝的火光。
越独清将灾鱼在身前一翻,以刀背打出一道沉重的厉风,将关山酒连人带剑撞上,往回轰退,眼见便要跌下旗台,摔得粉身碎骨……
突然间不知何处冲来一道闪着金光的乌色飞影,绕场而旋——
竟在片刻间将灾鱼打出的厉风往上卷起,在山顶上空炸开,出一声震彻四方的轰鸣!
山顶的数只飞鸟当场折翼,噗啪噗啪掉落在已残缺不全的青石擂台上。
鸟雀残身迸血,奄奄一息,出微弱的凄鸣,它们甚至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
越独清看着这些苟延残喘的生灵,心中泛起哀痛。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幼年时,也如这些鸟儿一般,懵懂无知,却无端被战火牵累。
争斗者一声令下,便是多少生灵涂炭,家破人亡。
关山酒已不见了踪影。
旌旗洒血,擂台塌陷。
萧不恭只觉得在这片刻之间已经历了许多身心摧残,栏杆崩碎,身下擂台正在倾塌,眼见越独清冷脸提刀向自己走来,满身杀气——
萧不恭竟然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些惧意。
“喂喂喂,你小子该不会要拿你亲爹我祭刀吧?”
越独清蹙眉,没好气地提着萧不恭的衣襟往上一带,扛上了肩。
在擂台完全跌塌之前转身离开,他手中灾鱼彻地一划,归入背上刀鞘之时,刀风恰好扬过台上奄奄一息、生不如死的鸟雀,只一瞬间,数命呜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