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皇上,太后、太后薨了”
“十三叫老十四回来,按、按例”
“是,臣、臣去做,皇上放心,”
允祥虽也是同样的惊怔,但到底还稳得住一些,撑手就把他扶住了,一般朝刘声芳吩咐:“皇上这里你照应好,旁的事都不要掺和。”
“祥弟”
允祥醒过神,已然摘去了翎子,顺势扶他靠在床上,却听到他喃喃说了两声“没事,你放心”
太后薨逝,辍朝三日。比起半年前圣祖仁皇帝的丧事,这一次丧礼显得朴素很多,甚至也顺利很多。允禵似是心灰意冷,面无表情地接了郡王爵位,丧事一完,便径自回了景陵,似是根本不愿与兄长照面。
前朝后宫,似乎都在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允禩等人,还是隆科多年羹尧,在皇帝的低气压下都显得十分“配合”
,竟然连着户部追查欠款的事都好办了许多。追缴的追缴,查抄的查抄,户部各堂官也都各行其是。
允祥一场伤风拖了半个月,到后面竟益发病得缠绵起来,断断续续告了几日的假才总算见好。他掌着的事务太过繁杂,又大多是脱不开手的,因此怡王府里车马往来,日日都是出入不绝。
刘声芳上门看诊,一路上便遇着了好几个穿着朝廷官服的,从一二品大员到从五品的都有,进了门正听得允祥一阵咳嗽,不由暗自叹气,心里大呼无奈:“王爷,您的症候还没好全,实在是不该这么操劳。”
“劳碌命么,没法子的,”
允祥不在意地摆手,接过下人奉上的药一气喝了,朝刘声芳点头,一边命人捧了冰帕子给他擦手:“坐下说话吧,天儿热得一丝风都不起,着实不好受。皇上那里可还好?”
“皇上也说别的都还好,只北京城的天儿太闷太热,指着下一场雨松快松快。三伏的天儿总是这样的,”
刘声芳规矩地应道:“王爷不妨去水榭坐坐,静下心来养几天,就不觉得那么热了。”
“呵,听着悠闲得很啊,我倒是真没想到,”
在自家府邸,允祥便不拘着规矩,呵呵乐道:“要是刘大人得闲,我这儿挑几个会伺候的陪你去坐坐如何?”
“王爷说笑了”
“不说笑,当真的,”
允祥指了指门口:“你瞧,说着话呢,事儿又来了”
刘声芳回头,见尹继善捧了公文在门口站着,忙朝允祥躬身道:“王爷,天大的事儿您得先容奴才诊了脉,不然皇上问起来,奴才可架不住。”
“成,你看你的,他说他的,”
允祥大方伸手递给他,一面朝尹继善点了点头:“进来说话吧。有什么事?”
尹继善捧着公文,眼神却不敢迎上去,原想等刘声芳看完诊再说,却不料允祥已经眼尖得瞧见了他手上拿的是兵部的东西,厉声道:“糊涂,这是能耽搁的东西么?快拿过来。”
被他一喝,尹继善也警醒过来,上前替他打开公文,板着脸极快地把情况说了一遍。允祥一手拿稳了迅速地扫一遍,立时站了起来:“备马、递牌子,我要进宫。”
刘声芳原已经想好了方子正要禀他,这时也被他吓得一愣,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眼花缭乱地瞧着他被鱼贯而入的下人伺候着换了衣裳,又在侍卫的簇拥下翻身上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