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野这才明白当初梁朝曦说两匹一模一样的马不好找是什么意思,忽然就觉得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变得有些生死难料不可预测了。
“那还得看毛吾兰的情况了。如果这孩子对小马非常熟悉,不说这几个关键点一模一样,至少要大差不差。我想了想,动物生病前和生病后性格也是会产生改变的,这一点可以有合理解释,但是外观上的差别就没办法用生病做借口了。”
杨星野叹一口气:“好吧,我尽量找。”
虽然难办但他生性乐观,尤其信奉天无绝人之路,此时发愁无济于事,也就决定先不去想这事儿了。
杨星野转移了话题:“你不好奇昨天晚上的熊最后怎么处理了吗?”
梁朝曦确实有些关心那只熊,只得配合地问:“怎么处理了?”
杨星野想起和棕熊竞速的事情立时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把昨天晚上的经过讲了一遍给梁朝曦听。
作为一个对棕熊有一些了解的兽医,梁朝曦对杨星野的做法是十二万分不赞同的。
她表情严肃,眉头紧蹙,常常挂在嘴角边的一丝笑意彻底消失不见了:“这种情况还是用吹针麻醉比较好,现在有比较成熟的麻醉方案,危险性会更小。你这样做太冒险了。幸好昨天你遇到的这只棕熊没出现什么过激行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星野对此却不甚在意:“其实也没什么事,最近生态环境好了,我们哪一年不遇到几次熊,一般弄出点动静放个鞭炮什么的就能把它们吓跑了。昨天的情况也是事发突然,实在是家伙不太合手。要是真的等着你们来吹针麻醉,怎么把它从房间里面再弄出来也是个事儿。”
梁朝曦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她的理论知识显然是没的说,但是一旦遇到实践中千差万别的各种现实情况,她那点儿泛善可陈的经验也确实有些不够看的。
熊不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你千里万里赶过来吹针,更不会在被麻醉之后还能听话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杨星野因为各类野生动物出警那么多次,不能可能每次都按照各种动物的习性准备好所有用具,这种情况,只能靠灵活机动才能最终又快又好地完成任务。
毕竟他们只要出警,肯定是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损害。
原本她以为食药环森警察的工作平日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除非遇到森林火灾或者不知死活的盗猎分子垂死挣扎。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份工作对杨星野来说意味着什么。
劳累疲惫是家常便饭,受伤遇险也是不可避免。
以他的能力和条件,其实是有很多其他更为安逸的选择的。
不知道他因为什么选择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黑猫警长”
,守卫着祖国边疆广阔的森林草原。
梁朝曦好奇归好奇,却并没打算开口问。
杨星野那边则是怕梁朝曦又和他较真,两个人争论起野生动物的处置方法。
他知道梁朝曦对有关自己专业的问题总是非常执着,不想因为种种分歧和她针锋相对,又怕多说多错,只是默默开车,也没有再寻找其他的话题。
想起梁朝曦之前似乎挺喜欢听那首《你清澈的双眸》,他点开音乐播放器,选定了这首歌。
冬不拉的音色浑厚,唱歌的人深情款款,车里有些微妙的氛围终于被一点一点慢慢吹散。
就这样两人一路到了达列力别克爷爷家的院子门口。
那只名叫萨木哈尔的牧羊犬见了杨星野,依旧比看见骨头还兴奋,直直往他身上扑。
达列力别克爷爷听见动静,早早来到房门口。
杨星野从热情的狗爪下逃脱,张开双臂抱住爷爷,用自己的左右脸颊分别去贴爷爷那满是岁月风霜痕迹的脸。
“爷爷,你好吗?奶奶好吗?”
“都好都好,知道你要来,你奶奶还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那仁。今天你说什么也得吃了饭再走。”
杨星野知道老人家的脾气,也没打算推脱,趁机和爷爷开玩笑:“哎呦那多不好意思,本来我们就是来给您送小金雕,给你添麻烦的,这一下不光多了小金雕一张嘴,还有我和梁医生的……”
“你这个臭小子,”
爷爷哈哈笑着,作势往杨星野的屁股上拍了几下,“还敢拿爷爷的金雕开玩笑。”
杨星野专门站着没动,挨了几下才侧身假装躲避:“哎呦哎呦,奶奶你来看看,爷爷又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