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又安静下来,关切道:“你是当真不知道襄州铸钱工坊的事情?”
秦清越嬉皮笑脸的应付着,“我是刚刚知道。大舅,你跟我说的。”
高诚英不信秦清越的话,过去十几年,早就见识过无数次秦清越的谎话连篇。
他又挪去秦瑞芝那边,慈目善面,“瑞芝,你受苦了。你跟大舅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舅好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秦瑞芝又晃了晃链子,高诚英以为她又要弄水泼他,忙后退了几步,与秦瑞芝拉开距离。
“手疼,腿疼,嗓子也疼,说不了话。”
秦瑞芝拨了拨脸上的碎,耷拉在脸上怪难受的,仰着头,有些憨憨的娇态:“大舅,你帮我换个地方,等我歇息片刻,嗓子能说了,我就全说给你听。”
不知是谁将他们送进了水牢,但是能越过他这个大理寺卿,将他的外甥关进水牢,想必官阶必定高于他。
高诚英沉默着,在心中盘算是否要给他们换个牢房。
秦清越把链子拽的哗哗作响,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大舅,我在崇州伤了腿,半条腿烧坏了皮肉,本就行走不便。再泡在水里,怕是要废了这条腿。我都已经混成这样了,娶媳妇本来就艰难,要是真的残废了,这辈子就真娶不上媳妇了,我秦氏一脉就要绝后了。”
高诚英气不打一处来,揶揄道:“你爹又娶了妻,生了一子一女,秦家还轮不到你传宗接代。”
说归说,到底是于心不忍,瞧着秦清越可怜的样子,高谨英还是给他们换了牢房,一间有半扇窗的牢房,兄妹俩关在一处。
秦瑞芝浑身湿漉漉,脱了鞋子,光脚依墙坐着,双脚泡的白起皱,用手拧着衣服上的馊水。
秦清越的情况更糟糕些,躺在那里,两条腿跑的虚浮肿。
烧伤的那条腿,包扎的纱布黄,泛着腐臭的味道,伤口早已经泡涨大,水牢里的污水钻进皮肉里,疼的早已经没了知觉。
高诚英掀开腿脚一看,触目惊心,又忙命人去请大夫。
深夜请大夫,来的总归是慢了些。
闲坐着,秦瑞芝便聊起郑频的事情。
“其实,郑频最开始去高家,是想找舅舅和母亲求助,只是不巧舅舅调职京都,母亲又不问世事。我瞧着他可怜,便打算收留他一晚上,然后让他去州府衙门求助。
他进高府没多久,就有蒙面刺客闯进高府,我一人不敌,险些丧命,是秋姑姑救的我……”
秦瑞芝想了想,觉得说的不够准确,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母亲的那把轻梭剑。就是我背来京都的那对子母剑。”